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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委屈的事。
陳青沒有說話,埋頭記錄資料。眼淚卻“撲”地跌落在記錄本上,紙上頓時一團溼漬。我抓住她道:“到底是怎麼啦?”
她依然不回答,手中的筆卻停住了。我拉著她強行讓她坐到我身邊:“誰欺負你了嗎?”
這一問如同開了個開關一樣,抽噎之聲頓起。我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胡亂拍拍她的背,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哭的聲音在平日裡一片寂靜的房間裡迴盪,甚至蓋過了窗外的雨聲風聲。我有些擔心地抬頭看看,還好進來的時候將房門關好了的。於是我道:“好啦好啦,不要哭了。我都知道了。你們其實和我們一樣被騙來的對不對?”
事實證明我沒有安慰他人的天賦,聽到我極其失敗的安慰話,她哭的聲音成了串,最後乾脆靠了過來,抓住我衣服的前襟。我伸出的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落在她的腰上,腦袋裡沒來由地忽然想起發現孫護和張德全的那天晚上廁所昏暗的燈光。
第三對男女,原來是我自己麼?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摟著她的纖腰,心裡感覺這一切都不再真實。她一點都不在意地鑽到我懷裡,只顧自己哭得高興。我不得不用兩隻手摟住她上半身的重量,她的手卻毫不在意地將我抓得死死的。她的帽子歪在一旁,正好觸到我的鼻子。帽子很乾淨,有股幽幽的髮香,卻搞得我直想打噴嚏。於是我趁她不注意,用牙輕輕地咬著帽子的邊緣一點一點往旁拖,直到帽子跌落下去,露出她盤在一起濃密烏黑的髮髻。她並沒有在意,只是無意識地將帽子捏成一團擦自己的鼻涕。
我看著她口罩帶子在耳朵後面的節,對要不要用嘴揭開口罩這個問題拿捏不定。
待到我的衣服胸口部位一片溼潤,陳青才終於停止了啜泣。但她依然趴在我懷裡沒有起來。
我道:“想家了,是嗎?”
“嗯……”
“是想回去嗎?”
她搖搖頭,依然沒有抬起頭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生怕一會兒胡說了什麼,她又開始哭。這會兒她一抽一噎還沒完全結束的時候,我看我還是少說話為妙。果然,半晌,她抓住我的衣服,用耳語般的聲音悽慘道:“我們都會死!你不知道的,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我心裡咯噔一下。
我必須對自己誠實,在和陳青互相摟著身體的時候我承認自己並非心若止水無動於衷,事實上我也相信換任何一個人來也很難沒有其它想法。她淡淡的體香沁人肺腑,如同她的體溫從並不厚的兩層護士服與病服之間滲透進來,一直到我的心裡。但她這句話說出,卻如同窗外灌進來的那道涼風一樣,讓我清醒過來。
讓世界又真實過來。
“為什麼?”我搖搖她,“為什麼會死?”我幾乎要脫口而出那我們一起走的話。
“你不知道……我們沒有機會的……”
“什麼沒有機會?”我兩隻手抓緊她的肩膀,“你說清楚!”
她將臉略略抬了抬,忽然又鑽到我懷裡:“不……我不要!我要回家……”
哭聲又起。
直到現在,我才隱約意識到一點,既然作為一個刑警,都會在這個陰森的地方被嚇得幾次失去理智一般狂吼亂叫,一個護士會怎樣呢?
“是害怕了吧。”待她第二次停止哭泣,我道。
“對,”她點點頭,沉聲道,“從那回我告訴你小李護士失蹤的時候,就開始了。”
“什麼開始了?”
她霍然抬起頭,紅腫的眼睛不解地瞪著我,彷彿是我對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死了人!在小李護士失蹤的時候,就有誰說的這個地方太邪惡了,人待在這裡會一個接一個的死!全部是被嚇死的!現在這個說法應驗了,曹護是第一個,接下來是開車的小張,接下來會是誰?我們都有可能!”
這種說法第一個給我說的是羅衛民。我道:“這個說法最早是從哪兒開始的?誰最先說的?”
她瞪大眼睛:“是張德全說給孫護的!”
“……”這倒是應驗得很準,我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將我們準備一起逃走的計劃告訴陳青。也許,有陳青幫忙,我們能輕鬆地越過那密室?
於是我小心道:“那,你怎麼不走呢?乾脆一走了之不就行了。”
“走?怎麼走?”她慘然道,“我們在樓下,還不是什麼地方也出不去!到這裡兩個來月,我就從來沒能出過這幢房子!每天都被那群人監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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