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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琛幾乎沒有睡,魏頤身上的一點變化他都能夠感受出來。
到早上時,魏頤身上雖然依然有些發涼,但是已經和正常時候的魏頤差不多了。
魏頤以前身體好時,也因為血氣不足而體溫較常人低,容琛夏天時候抱著他就像抱著一塊涼玉。
容琛為魏頤的這種好的變化欣喜若狂。
雖然魏頤還沒有醒過來,但他的呼吸分明比之前要有力得多。
容琛一大早爬起來,就想又放血給魏頤喝,不過,被李昌中給勸住了。
李昌中道,給子琦公子喝多了說不定也會出問題,而且皇上身體也受不住。
容琛根本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身體問題,只是覺得若真是解毒的話,他給魏頤喝多了血也會出問題,於是就沒有再做出動不動就放血這樣的衝動的事情。
洗漱穿戴整齊過後,容琛看魏頤還沒有醒,就讓侍女端了水到床邊,他親自用熱帕子給魏頤細細地擦了臉,柔軟的帕巾從魏頤的眼瞼上輕柔地撫過,容琛突然覺得魏頤的眼珠動了動。
他高興起來,將帕巾拿開,俯□在魏頤的眼瞼上親了一下,道,“醒了麼?”
魏頤頭痛,但的確是醒了,他費力地撐開眼皮,看著自己面前的人,發現是容琛,他心裡是一種踏實又溫暖的感覺,聲音虛弱,極低,“容琛……”
容琛幾乎要喜極而泣,手指撫著他的臉頰,問道,“感覺怎麼樣,難受麼?餓不餓,要用些東西麼?”
雖然生了病,但魏頤除了覺得大腦昏沉,有時候會頭痛,全身無力外,他並沒有別的感受,當然,甚至也不覺得餓。
他小聲回答著容琛,“頭有些暈,不餓。我又睡了多久?”
容琛道,“頭暈,那就躺著吧,你別動,這樣會舒服點。不過,不餓也得吃些東西才是,不然你身子可受不住。”
說著,又讓人去端給魏頤熬的粥來。
他回過頭來對魏頤溫柔地笑,雖然他心裡滿是對魏頤的憂心關懷以及不忍痛苦,不過,他將這些情緒好好地壓抑在了心底,只給魏頤看到好的一面。
他給魏頤仔細壓了壓被子,又伸手進被子裡去握住他的手摸了摸,發現的確是回暖了不少,這才說道,“沒有睡多久,你昨天下午不是才醒過?還和朕說過話,不記得了嗎?”
其實已經是前天下午醒過來一陣的,魏頤這次整整昏睡了一天多了,容琛心痛著急,真害怕他就會那樣睡過去,慢慢停止呼吸,再也醒不過來。
魏頤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道,“當然記得了,我和你說編撰一部相容幷包的百科大典的事情。你有沒有去想,讓翰林院去整理編撰,以留後世。”
容琛安慰他道,“朕怎麼沒去想,當然行,朕也正有此意。不過,得等你身體好了才行,朕準備任你主持編纂。”
魏頤眼裡似乎有了點光彩,道,“你說什麼傻話。我才疏學淺,年歲也太低,資歷根本沒有,去主持編纂這種書,別說我會被笑話,你都得被笑話。朝中那麼多才華橫溢,學富五車的人才,皇上任選幾個出來,那也比我好多了。你還是不要把這種苦差事讓我去做,我還想好好睡覺。”
容琛看魏頤順暢地說這麼多話,心裡很是安慰,覺得魏頤一定能好起來的。
他在魏頤唇上親了親,道,“你這個小懶蟲,就知道睡覺。”
魏頤眼中含笑,道,“睡覺,也是人之大欲,你不能不滿足我。”
說著,又慢慢覆下了眼睫,容琛以為他這是又要睡過去,便驚慌起來,伸手摩挲他的臉頰,道,“又要睡麼,不是才剛醒。”
魏頤微睜開眼睛,看到容琛驚慌的神色,心中難過,道,“我沒有要睡,就是睜著眼睛累人而已。”
容琛這才鬆口氣。
但魏頤緊接著卻說道,“容琛,我有總感覺,總覺得睡過去,也許就醒不過來了。”
魏頤說到這裡,容琛就是一聲大喝,他被嚇到了,呵斥道,“不許胡說八道。你就是懶,只知道瞌睡。沒事的,等你這陣懶病過去了,你就好了,你就不想睡了。”
魏頤看容琛像個小孩兒一樣地說這種胡話,心裡只更難受。
也許人之將死,總是會有些感覺的,魏頤有種確切地感覺,似乎睡過去就真的不會再醒過來了。就如他上一輩子死的那樣,他當時心中十分害怕,他殷殷地望著外面,他想要再見凌叔一面,他那時候已經有直覺,要是不見的話,就再沒有機會了。
現在他又有了這種感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