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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故事 喪鬼
第一章
寂寞……
我只是感到寂寞……
結婚麼……
好熱鬧……
“真是這條路嗎?”
“嘁,你還要我說幾遍啊,我小時候一直走這條路的好不好。”
“你小時候是几几年的事?”
“哪一年不都一樣,鄉下這種地方又不是城裡,一年一個樣三年大變樣。”
“可是距離上次你說的,我們好象已經多開了三個五公里了是吧,絹……”
“地圖。”乾脆一句話,車吱的一聲在路邊上停下來。
當然我也不能確定那就是路邊,反正被雨水衝得一片泥濘,除了幾根草,基本上分不清楚哪塊地方是路的分界線。車停下的時候一片泥漿被輪子甩到了窗外的後視鏡上,把整個鏡面都糊住了,朝外瞄了一眼,我聽到林絹嘴裡低低一串不耐煩的嘀咕:“見鬼……”
看樣子真急了。於是不敢再多說什麼,我乖乖把包裡的地圖翻出來遞給她。
“沒錯嘛,是這條路。”湊近了看了半天,把地圖丟到一邊,林絹開啟車窗朝外看了看。沒想到這雨在車裡看看還好,一照面劈頭蓋著就是一片水珠子,躲都躲不及。
迅速伸手在被泥糊住的鏡子上抹了兩把,她一聲不吭縮回頭把車窗旋上,接過我遞給她的餐巾紙,用力朝臉上一抹。
剛抹兩下,突然像感覺到了什麼,她突然一抬頭朝面前的後視鏡上看了一眼。
隨即臉色一變。
“絹?”我被她這樣子嚇了一跳。
以為她看到了什麼,剛想回頭去看,卻見她急急把臉一陣亂抹後,迅速從包裡挖出了粉餅和口紅。才明白過來,原來大小姐臉上的妝糊了。
路可以迷,村子可以找不到,但臉上絕對不可以不好看。這是寫在林絹臉上的宗旨,況且今天對於她來說是有著特別意義的,所以漂亮很重要,非常重要。
一路開車趕了幾十公里的路,我倆是去參加林絹老家三奶奶的兒子的女兒的婚禮。
真是繞口……
說到三奶奶,那是林絹爺爺的小老婆。林絹的爺爺老早的時候是個軍閥,據說官還做得挺大,討過三房老婆,也正因為這樣最終沒跟蔣介石去臺灣。後來大老婆文革時被鬥死了,二老婆,也就是林絹的親奶奶,在平反後不久死於癌症。現在只有這個三奶奶,繼承了林絹爺爺全部的遺產獨居在林絹爺爺遺留下來那片大宅子裡,也是讓林絹始終耿耿於懷的一個心結。
我曉得,她這次之所以打扮得這麼光鮮,開著小車跑那麼遠的路來參加這個已經不知道多久沒聯絡過的親戚的婚禮,為的就是開啟她那個心結。
可是……
“絹,他打你?”雨水沖掉了臉上厚厚的粉底,所以那片被粉底蓋得停巧妙的紅腫這會兒看上去很清晰。我看著她小心翼翼沾著粉底液朝臉上抹的樣子,問。
她笑:“不是,是他老婆。”
我默然:“我說……娟啊,你還是離開吧。”
“為啥。”
“錢是沒底的,但你這樣下去早晚要出事。”
手頓了頓,朝我迅速瞥了一眼,她的目光又轉向後視鏡裡自己那張臉。左看,右看:“該怎麼地就怎麼地吧,我林絹偏就賴定他了……他的錢。”頓了頓,想想,撲哧一下又笑了:“寶珠,你是沒看到那女人的樣子,我要是她我一頭撞死算了。”
“為什麼。”
“身材差也就算了,穿衣服的品位比我家隔壁那個洗衣服的阿姨還土。虧她還是珠寶行老闆的太太,跟出去都不怕丟自己男人的臉。”
“絹,”見她越說還越得意上了,我忍不住出聲打斷她的話:“何必呢。人都有歲數大的時候。你換個立場想想好不好。”
“這和年齡沒關係。”挑了挑眉,她不以為然地用唇膏在自己形狀漂亮的嘴唇上狠狠壓了道線:“一個女人,和男人結婚了不代表就能把他捏手裡一輩子了。她那樣,我看著都快管她叫媽了,可其實她才不過比我大十歲。”
“也不用這樣說人家……”
啪地擰上唇膏蓋子,林絹對著後視鏡努了努嘴:“我說的是事實。至少,等我到她這個年紀,我不會活得像她那樣廢柴。”
“人家可是跟他老公年輕時一起苦出來的,你見好就收吧。”
“苦出來?”嘴角一揚,用手指剔掉邊緣多餘一點口紅:“知道為什麼現在人越來越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