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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勤熱淚滾滾。從那天起,王克勤就發誓要成為一個新人,一名合格的劉鄧大軍戰士。
“王克勤,你的手怎麼這樣燙?生病了?”
“報告司令員,我沒有生病。”
3班長張老四說:“報告司令員,我們排長打擺子,已經五天了。”
劉伯承的目光變得嚴厲:“這可不好,有病不休息怎麼行?”
“是。司令員。打完靶我就休息。”
劉伯承拿過一支槍,對著靶標連放三槍,全部命中靶心。
戰士們齊聲叫好。
肖永銀神色嚴肅地望著靶標。他明白,司令員這三槍打中的是什麼。
劉伯承說:“我年紀大了,又是一隻眼睛,你們應該比我打得更好。我知道你們急著打仗,但是你們應該明白,在局勢這麼緊張的情況下休整,對我們來說是多麼寶貴!我們這一年裡,常常是新兵入伍還沒學會打靶,就跟著部隊衝上去了,那是不得已。現在有時間練兵,應該抓緊每一分、每一秒,要把射擊本領練得像使筷子一樣,百發百中。我曾經說過,與其有百發一中的槍百支,不如有每發必中的槍一支。”
劉伯承問一位叫王鳳祥的戰士:“你說是不是?”
“是!司令員。”
“你是什麼時候到部隊來的?”
“打湯陰時被解放過來的,還不到一個月。小時候在家捱餓,長大在國民黨部隊捱打,到咱這裡算是到了家。”
“聽你的口音像南方人。”
“安徽經扶人。”
“安徽好地方。小鬼,離你真正到家的日子不遠了。好好打靶,戰場立功,帶著大紅花去見父母。”
王鳳祥高興地咧著嘴:“是!立了功去見父母。”
劉伯承指了指堆在地邊的工事鍬,對王克勤說:“不要弄丟了這些小鍬。在一馬平川打仗,敵人的火力又兇,就得靠這些小鋼(釒秋),迅速挖好掩體,敵人火力就傷害不了大家。衝鋒的時候要提醒戰士戴好鋼盔。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傷亡人員的80%是低速子彈和中速子彈的碎片以及榴散彈造成的。現在計算,用高錳鋼造的這種頭盔可以使大戰的傷亡人數減少25%左右。你是個帶兵的人,要記住:敵我鬥爭不僅僅是軍事力量的競賽,而且是全副本領的鬥爭;不僅鬥力,更重要的是鬥智。”
王克勤一直注視著劉伯承的眼睛。那隻受傷的右眼下四,沒有光,望人的時候鼻樑擁起一些很深的皺褶,使眼睛更顯得深陷,像一眼枯乾的井。王克勤覺得那眼井的枯竭彷彿與自己有關,自己是千千萬萬個受到滋潤過的一個。司令員連戰士手上的鍬、頭上的鋼盔都囑咐到了,他們的關係不僅是將軍與士兵,更像父親與兒子。那滿臉的思慮,滿眼的關注,額間因思慮過度留下的深刻的皺紋,讓人感受到人生的溫暖,覺得一種可依可靠的情感、一種博大的愛在擁抱著你……
部隊聞訊劉伯承在這裡。都主動列隊趕來。
肖永銀請劉伯承給部隊講話。
劉伯承說:“同志們!現在,我們正處在大反攻的前夜。人民希望我們從消滅蔣軍90多個旅發展到消滅它180個旅,一直把進攻解放區的219個旅全部消滅。目前敵人的主要兵力用在陝北、山東兩個戰場。我們要攔腰砸斷它的重點戰略,從中間打出去,實現偉大的戰略轉折!”
山西 冶陶 1947年6月15日
已是午夜,晉冀魯豫野戰軍後方指揮部製圖室燈火通明。沒有風。燃燒的吊燈把屋子烤得更加燥熱。
於喬的短髮用手絹束起。她的鄰桌一邊是黎曼,一邊是陳曉靜。黎曼的胃病又發作了,她臉色臘黃,不時用左手按揉胃部。瘦弱的陳曉靜緊抿著又薄又紅的嘴唇,整個身子伏在製圖板上。
男同志熱得耐不住了,有的乾脆把背心脫下來,赤膊上陣。
他們正在趕製一批地圖,任務很急,要求很高,保密性極強,連與機關各部門的接觸也做了規定。
於喬她們只是感到黨不夠睡。
機關裡一些男同志都像被“閃”了一下,不免有幾分惆悵。私下互相詢問:
“那個北平的‘洋學生’怎麼不來打籃球了?”
“那個林黛玉也很少露面了嘛!”
“林黛玉”指的是陳曉靜,這個湖北女子瘦瘦弱弱,白皙纖細,眉目又生得嬌媚清秀、楚楚動人,因而得了這麼個雅號。於喬是北京大學法學院的大學生,氣質高雅,談吐不凡,性格活潑開朗,人又生得眉舒目展,聰穎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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