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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渠推推眼鏡:“這分明是個‘品’字嘛!”
毛澤東上前,指著三個圈圈:“正是一個‘品’字形陣勢。我三軍將在江河淮漢之間互為犄角,機動殲敵,蔣介石的日子恐怕更難過嘍!”
彭德懷說:“我打榆林,誘敵北上,把蔣介石的‘左拳’再拖到沙漠邊緣。”
毛澤東:“好!這叫‘三軍配合,兩翼牽制’。”
周恩來:“按照這個戰略部署,我們就有可能在戰爭的第二年實行新的戰略方針,舉行全國大反攻,把戰爭引向國民黨統治區。”
涼棚下氣氛活躍。
陳賡喝了一碗白開水,擦著鬍子上的水珠說:“中央的決策英明!”
毛澤東:“話不要說得太早,要靠事實證明。”
周恩來:“中央決定,由晉冀魯豫野戰軍第4縱隊、第9縱隊、第38軍、太嶽軍區第22旅組成兵團,陳賡任前委書記。這個兵團沒有司令員,沒有政委,沒有兵團指揮機構。軍政指令都由第4縱隊機關下達,陳賡負責全權指揮。”
陳賡:“任務還怪重,我就要當過河卒子了!”
毛澤東:“你在晉南打的幾仗,把蔣介石嚇壞了。現在你過河去,再嚇嚇蔣介石,這一次要把他嚇瘋!”
“他現在離瘋也不遠了。”陳賡很自信。
毛澤東從舊木椅上站起身:“戰略全域性的中心環節就是劉鄧大軍向大別山躍進。中國歷史證明,誰想統一中國,誰就要先控制中原。今天,中原逐鹿,歷史將掌握在我們手中。”
會議開得痛快,飯桌上也吃得熱鬧,剛上來一盤新鮮的青菜,幾筷子就夾光了。陳賡連聲說好吃,問:“還有沒有?”
“這是主席散步時發現的野萊,地上長得到處是,管你夠。”周恩來嗬嗬笑著,吩咐伙房再炒兩盤。
菜一上桌,陳賡就拉到自己跟前一盤。賀龍戲言:“你這個陳鬍子,打仗搶,吃飯也搶,人家的老婆你搶不搶?”
陳賡頭也不抬:“搶!”
西北的落日非常壯觀。飯後,陳賡隨毛澤東登上村後的山樑。舉目四望,幽谷高山河流樹木全溶在血紅的夕陽裡,層層疊疊,深深淺淺,一派飛紅流紫。
毛澤東揹著手,凝視著愈來愈大愈紅的落日,直到它沉人山樑。轉過身,毛澤東脫下鞋,兩腳深深地踩在綠草中。過了會兒,他往鬆軟的草地上一坐,套L鞋,摸出一支菸,就勢斜躺在草地上抽起來。
“陳賡,‘破釜沉舟’的故事你知道吧?項羽跟秦兵打仗,過河以後就把鍋砸了,把船沉了,激勵士兵不打勝仗決不生還。你說巧不巧,這個故事,就發生在你們將要渡河的地方。”
陳賡也席地而臥:“主席,我明白,過了黃河,我們只有前進,決不能後退。”
“只是別砸鍋,船也不要沉了。”毛澤東笑了,“你還有什麼困難?”
“部隊士氣很高,在晉南反攻中已搞到敵人大量的裝備,兵強馬壯,彈藥充足。”陳賡破例向毛澤東要了支菸。“但是,出師以後,部隊迅速展開,彈藥的運送補給可能有時跟不上;另外,到了新區,傷員的安頓也可能有困難……”
毛澤東說:“彈藥跟不上,由蔣介石‘補充’。傷員嘛,靠群眾。我們從來是這樣辦的。根據地是建立起來的,不是一切搞好了才去革命。”
晚上,陳賡和毛澤東、周恩來同住在一個院子裡。半夜了陳賡的燈還亮著。
早晨起來,毛澤東在院子裡碰到陳賡,問:“你也有失眠的毛病?”
陳賡說:“本來沒有,主席傳染的。”
毛澤東笑笑,沒再說什麼。他知道,陳賡肩上的擔子是沉重的。
魯西南 羊山集 1947年7月23日——6日
天似乎被炮火轟塌了,大雨不停,肆虐的風瘋了似的東衝西撞,嗚嗚地呼嘯著。
劉伯承驅車來到前線。
他的衣服溼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雨水順著腿往下流。陳再道、陳錫聯面對劉伯承站著,彼此離得很近。
劉伯承摔掉帽子。這是他不常有的動作。
“仗打得太蠢!太蠢了!”劉伯承頭頂上那道傷疤由於動怒而泛著紫紅色的光,嘴唇被冷雨激得沒了一點血色。“不管你是多麼高的指揮官,權威有多麼大,一個口令能使成千上萬的人向你立正,但是你沒有權力讓哪怕是一個士兵做無謂的犧牲!……殲敵三千,自損八百。一個指揮員不但要負殲敵三千之責,也要負自損八百之責,不能隨便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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