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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幹部一起押送右派。走到半路時,一個右派逃跑了。兩人向縣裡打長途電話請示辦法,縣領導說:二十個,跑了一個,不夠上級規定的指標了,就讓他頂那個空缺吧。
在反右結束時,孫靜軒和雁冀走到“大躍進”遊行的文藝界隊伍的最前面。他當右派,是“自己跳出來的最後一個”。因為他說過:“他媽的,這個也是右派,那個也是右派,誰有本事把我也打成右派試試!”有人向上彙報了,他因此成為右派。
閻錫山臨終時給其親屬留下了六點遺囑:“一、一切宜簡,不宜奢;二、收輓聯不收挽幛;三、靈前供無花之花木;四、出殯以早為好;五、不要放聲而哭;六、墓碑刻他的日記第一百段及第一百二十八段;七、七日之內,每日早晚各讀他選作之《補心錄》一遍。”生前,閻錫山還自作輓聯數幅,囑家人在他死後,貼在指定位置。貼在靈前的是:“避避避,斷斷斷,化化化,是三步功夫;勉勉勉,續續續,通通通,為一筆事功”。橫幕為“朽嗔化欲”。貼在簷柱前的為:“擺脫開,擺脫開,沾染上洗乾淨很不易;持得住,持得住,掉下去爬上來甚為難”。橫幕為:“努力擺持”。貼在院中的為:“有大需要時來,始能成大事業;無大把握而去,終難得大機緣”。橫幕為:“公道愛人”。貼在院門上的為:“對在兩間,才稱善;中到無處,始叫佳”。橫幕為“循中蹈對”。中間兩幅較易為人理解。對前後兩幅,憑弔者往往莫明其妙,不解其意。有人說“閻一生喜弄玄機。臨終還留此謎聯,讓人動腦筋”。
1960年,中南海懷仁堂上演郭沫若新編歷史劇《蔡文姬》,這是一部為曹操翻案的戲。羅點點回憶說,散戲之後,大家正在退場,一位將軍對他旁邊的人半開玩笑地大聲說:“曹操如果像郭老寫得這樣好,我就介紹他入黨。”康生等在場的人都笑了。
“大躍進”期間,楊獻珍到河南調查。當時的河南省,據報紙報道,樣樣都好得了不得,居全國第一,號稱千斤省。小麥衛星、玉米衛星、鋼鐵衛星,一個一個放,好不熱鬧。某衛星公社小麥畝產吹到7320斤。楊到下邊一看,衛星全是假的,普遍營養不良,人人患有浮腫病,還餓死了不少人,楊獻珍說:“這是叫花子共產主義,甚至比叫花子還窮,因為叫花子還多一條打狗棍嘛!”當時河南“假大空”名正言順,幹部的基本功就是要學會弄虛作假,在河南省黨代會上,一個縣委書記發言說:“不虛報,就不能鼓足群眾幹勁;不虛報,就不能促進大躍進的形勢;不虛報,就與群眾臉上無光榮……”楊獻珍跟河南省委辭行時,省委書記腆著臉說:“我們的缺點很多,就是浪漫主義多了一點兒。”楊說:“浪漫主義百分之九十九,現實主義百分之一。”
吳祖光到北大荒勞改,時值“大躍進”,農村的荒唐事層出不窮,畝產糧食萬斤、10萬斤地吹。因為說實話倒黴,人們均以沉默對待,至多在親朋好友之間議論。新鳳霞去河北農村勞動,親眼見公社幹部們如何指揮社員連夜把幾畝地的麥子移到一塊田裡,點上大燈,開起風扇猛吹(怕密不透風,悶壞麥子),然後向上吹牛說密植帶來了豐收。回到城裡,她把老舍當作好友,將此事告訴老舍,老舍忙叮囑她:“你千萬別跟人說呀!”
“文革”期間的每天“三祝願”
“文革”期間,革命人民養成了每天“三祝願”的習慣。早上、午前、午後上班前,都要站在毛主席和林副主席像前,手捧《毛主席語錄》,由一人作司儀,他說一句,大家跟著念一句。“首先,讓我們衷心祝願,偉大領袖毛主席萬壽無疆,萬壽無疆!祝願林副主席身體健康,永遠健康!”隨後是對領袖的祝願詞,右手高舉語錄本前後擺動。上行下效,某省委領導人要求群眾“三祝願”時還要祝願這位省委大員“比較健康”。
“文革”期間,河南西部山區一個公社中學有一位女學生,英語考試不會答題,便在考卷上寫一首打油詩:“我是中國人,何必學外文,不會ABC,一樣為人民”。女學生受到學校領導批評,自殺身亡,江青知道此事後,認為這是教師推行“修正主義教育路線”,號召打垮“師道尊嚴”,反對“智育第一”。該中學校長和有關老師被捕判刑。
“文革”期間,戴乃迭被關進監獄,她的唯一讀物是《人民日報》和小紅書——《毛澤東語錄》,後來可以看到美國的左翼刊物,監獄還給她發了一支鉛筆,一個筆記本。她瞭解到,在美國監獄裡可以學習,可以和家人通訊,可以每天放風,就在筆記本上寫道,她嫉妒他們,這惹惱了看守:“難道你不知道他們是法西斯監獄?我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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