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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人身上的矛盾點太多了,夢言根本沒辦法去考量她的行為到底代表了什麼含義。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她不允許別的勢力範圍對自己做出什麼危害。
暫時來說,跟著她是沒有危險的,總好過一個人在這宮裡亂竄,隨時都可能被人一刀給砍了。
這麼想著,夢言接著跟謝又安說話:“那現在呢,你看到了?”
謝又安惶恐地伏地:“看,看到了。我……”
夢言裝大度地擺擺手,努力讓自己的氣勢像一個上位者:“行了,你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我這麼跟你說吧,可能我以前性格挺差的,但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我突然醒悟了,人不該那麼生活,我要換一種方式。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謝又安驚詫地抬頭看一眼,又立刻垂下頭,表情上得茫然閃過,嘴裡卻說著:“臣明白,明白……”
你真地明白麼……
夢言不跟她糾纏這個問題,岔開問道:“那行,明白就行。說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先皇龍體在……”
話說到一半,遠處傳來一陣渾厚低沉的聲音,肅穆沉寂,在空中悠揚。
謝又安被刺激到,幾乎是衝出去的,肢體動作間全是緊張和驚怒。夢言跟出去,在隔間門口停下來,環視四周。正在找能用來逃生的路,謝又安突然又轉了回來,神色和這聲音一樣凝重。
夢言嚇了一跳,心虛地問:“怎麼了?”
謝又安頓了好長時間,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口:“登基了……”
☆、第十四章
夢言沒明白謝又安的意思,反問一句:“什麼?誰登基了?”
謝又安臉色慘白,連嘴唇都失了血色,裝了這麼久的鎮定終於維持不下去,顯露出這個年紀女生特有的驚惶失措。她搖搖頭,順嘴說一句“不知”,大殿之內有片刻的安靜。
對於聖上的發問不應當如此回答,謝又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慌手慌腳地解釋起來:“並非不知——這號聲是祭祀、祈福典禮的訊號,不同時節都有特定的奏法。如今這聲音是……登基大典。”
天色漸漸暗了,日光昏黃,就要入夜。
端莊肅穆的聲音還在繼續,綿延悠長,直擊人心。
謝又安換了口氣:“二皇子或者殷正青——家父失手了,讓他們得逞了。”
家父的意思……是她爸爸?也攪在這場宮變中?
要是沒記錯的話,她是內廷侍衛統領,那她爸爸,主掌外邊的軍隊?也就是說按照原計劃,她父親抵擋二皇子和殷正青,她在這邊挾持自己,裡外合擊,做最大贏家?
自己是廢柴了許多,沒能逃出去。那邊不管是二皇子還是殷正青,一定都是真槍實劍地廝殺,難保勝利。
但現在的局面……對自己算有利還是無益?
夢言偷偷地觀察謝又安,見她一直在想著什麼,安靜了不短的時間。她其實很不會掩藏情緒,不然也不會一見面就把刀揮過來,這會兒她的驚懼和悲傷溢於言表,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樣。
夢言想了想,才領悟。也對,失手的意思就是她父親跟人打輸了。戰場上無人情,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輸了的人沒有話語權,全憑對方處置。
這個時候,她父親的生死便是未知數。她也是為此而心焦吧。
雖然不會聖母到去安慰挾持自己的人,但稍微想一下,夢言還是有些感同身受的。假如換做爸爸媽媽路上遇到劫匪,捲入爆炸之中,自己一定做不到如此剋制堅強,始終保持清醒。
這麼想,她臉上的表情就柔和一些,對著謝又安的敵意不減,但多多少少會有些同情和憐憫。
謝又安儘量調整情緒,抬起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表情。
少女狼狽驚慌的眼睛中竟然有一些關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輕柔撫慰。無關於皇位之爭,單純是在看著自己,透過自己身邊壓抑的空氣,直接探究到自己的內心。
憑空生出了某種類似於默契的東西,謝又安在瞬間明白她的心意,也知道她同樣能理解自己的心情。
在這樣的時刻,有個人能體會自己的內心,不用做刀槍不入的猛士。
謝又安心中生出一絲慰藉。
就算是為了不辜負這份柔情,也要完成接下來的事情。謝又安忍不住抬手捂著臉,深呼吸之後,在臉上揉搓兩下,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更清醒。
等她放下手的時候,已經足夠鎮定,開口道:“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