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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強大的屏障也沒有了,斷了一條路,夢言重新開始思考這個局勢。指望女皇派兵來救已經是天方夜譚,要救命還得靠自己,耍小聰明也行,能保暫時平安,往下總會有辦法的。
夢言抿著嘴不再接這些話,只是趴在地上瑟瑟發抖,拼命轉動腦子。
女人站起身,嫌髒似的拍拍手,繼續低嘆:“真不知……哎,也罷!女皇大興土木建造宮殿只為慶賀你生辰,做到如此地步,會因你失措遇襲也該是在情理之中。只是……可惜啊,可惜。”
等等!這話是怎麼個情況?
這女人到底是誰?
女人站直之後,挽起長槍耍了個簡單的花式,纓絡隨之舞動,飄向水池的方向。然後槍頭朝下,對準夢言的肩膀:“如花的年紀,就被你虐殺拋屍在此。你可知……普天之下,最令我厭煩的人,唯獨你——言公主!”
字句咬在牙齒間,全是恨意。
這個公主到底做了什麼孽!被人記恨到這種地步!
寒涼的槍頭逼近,未及皮肉都能感受到冷颼颼的風。夢言墜入黑暗,閉緊了眼來麻痺自己。
我還沒想好對策!這次要來真的!逃不掉了!
夢言差點咬破自己的下唇,耳邊傳來兵刃相接的聲音,險些刺破耳膜。
女人一擊被格擋開,爆出驚詫的低呼聲,隨即壓在喉嚨間,不想暴露身份的樣子。也就是電光火花的剎那,周身的空氣急速流動,有冷兵器追擊,打在長槍的槍身上,碰撞出木頭斷裂的敗勢。
夢言睜開眼。
冷風攜殺意襲來。
面前人仍著烏青明光甲,卻不再是淚痣點綴的豔麗面孔。來者長身玉立,單一乏味的黑色皮靴包裹著小腿,線條明朗清晰。劇烈的動作帶動烏黑長髮,在站定之後慢半拍的落回肩膀,露出颯爽英朗的面容。
居高臨下,眸中寒意森然。
而更讓人心驚的,是堪堪停在脖間的長劍,只要再送出去半分,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第八章
衣襬在轉動中間獵獵作響,夢言胸前的一縷長髮飄飄悠悠落了下來,浸入身下那灘水中。
長槍斷裂,落於地。
那個豔麗的女人掩面逃奔,帶起木門“吱呀——”響。院落內有短暫的廝殺,不多久那個女人就突破重圍,不知道逃去哪裡了。
室內誰都沒有動。
空氣落定之後就變得僵持,時間靜止下來。燭火爆裂,“啪!”短促的一聲。溼漉漉的衣服貼在手腕上,凝聚出一顆水珠,沿著面板蜿蜿蜒蜒地滑落。
同樣沒入水漬中間。
夢言眼睛斜到下方看明晃晃的長劍,血染刀刃,肅殺之氣撲面而來。女人沒有動。
夢言把眼珠子轉回來,一動一卡殼的掀起眼皮,慢慢挪動視線去看面前的人,女人還是沒動。
夢言嚥了口唾沫,梗著脖子,想往旁邊撤一些,卻不能動。
女人嘴角繃得很緊,極力剋制自己的什麼情緒,以至於眉眼間的狠煞都添許多壓抑,隨時都會以百倍、千倍的程度爆發出來。但她卻是凜然正義的模樣,半分陰沉、殘虐的意思都沒有。
這又是被公主傷害過的……正義之兵?
時間像是過了很久,但木門搖晃還未停止,身上的水滴也就滑下去一次。
女人忽然垂下眼瞼,並不是要看什麼,只是單純斂住眸中的情緒。她的表情開始有變化,肅殺氣息消失,壓抑感深到極致,整個人越發僵硬。
她反手收劍,單膝下跪,頭埋得很深,卑躬姿態做了十成十,與先前凌肅之氣截然不同。
“謝又安護駕來遲,望陛下恕罪!”
謝又安?謝?
這就是初雲說的謝統領?
不是滿臉絡腮鬍、虎背熊腰的糙漢子?
好吧,既然皇帝能是女人,統領由女人來當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適才那個用長槍的女人還自帶三份魅惑,這個謝又安卻是真正的颯爽英挺,氣勢絲毫不輸給男人,絕對當得起這個差事。
但初雲口中能救命的人,上來就凶神惡煞地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恨不得立馬砍死自己,這合適麼?說是打鬥中誤傷也能理解,畢竟自己現在是小宮女打扮,她可能一時間沒有認出來,劍一甩就上來了還算正常。
那她那副肅殺、仇恨的神情總不會錯。夢言自小看人眼色過活,對這方面還是很有自信。
這該如何解釋?
是初雲信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