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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女性性徵的觀念。正如於1839年出版的一篇論及婚姻的文章所說,“男人給妻子的人格與行為立法,她也給他的性情與意向立法,他的統治靠法則,她的統治靠勸慰;……女人的王國是柔情蜜意的王國;……愛撫是她的命令,眼淚是她的威脅。”弗蘭西斯卡·M�堪西安:《美國之愛》,第21頁,劍橋大學出版社,1987。
浪漫之愛從根本上是一種女性化的愛。正如弗蘭西斯卡·堪西安早在18世紀末葉之前就已揭示,如果完全以婚姻關係來表達愛,那麼這種愛就像同情之愛一樣聯絡著夫婦雙方為管理家政或經營農場而必須彼此承擔的責任。正處在世紀轉折之後而問世的《美好家庭》(Well�ordered Family)之中,班傑明·瓦茨沃斯對於已婚夫婦寫道:“愛的義務在彼此互惠,雙方要一對一地予以履行。”弗蘭西斯卡·M�堪西安:《美國之愛》,第15頁,劍橋大學出版社,1987。隨著區域分工,愛的養育主要地成為婦女的任務。關於浪漫之愛的觀念顯然與女人在家庭中的從屬地位有關,也與她同外在世界的相對分離有關。這種關於浪漫之愛的觀念的發展也表達了女人的權力,即對面臨剝削的自治性的矛盾斷言。
對男人們而言,把家庭環境的溫情慰藉與情婦和妓女的性事快樂區分開來,就可以處理浪漫之愛與激情之愛之間的矛盾衝突。但是,這種區分一如既往地接受了“體面又可尊敬的”愛情的女性化,這又很容易助長男性對於浪漫愛情的玩世不恭態度。佔統治地位的雙重標準沒有留給女人這種退路。浪漫之愛與母愛,這兩種理想的融構讓女人開發了新的?密關係領域。在維多利亞年代,男性友誼大大地失落了同志之間彼此擁有的相互投入的品格,同志關係——男性同志關係的情感基本上被貶斥到邊緣,只有在極度臨界性活動中,如體育比賽或其他業餘活動中,在參加戰爭的活動中,才談得上同志之情。對大多數女人而言,情況則正好在相反的方向上發展。女人們作為善解人意的靈魂專家,她們在階層分化的廣大幅度內以人格平等和社會平等為基礎廣結廣交;友誼——女人之間的友誼一方面有助於緩和對於婚姻的失望,另一方面對於她們自己也有合理的報償。正像男人們一樣,女人們也按照愛來評價友誼,她們在友情之中找到真正的坦誠交流。南希·柯特:《女性的枷鎖》,耶魯大學出版社,1977;傑尼西·羅依蒙德:《對朋友的熱情》,婦女出版社,倫敦,1986。
狂熱地消費浪漫小說與愛情故事,在某種意義上正是這種消極性的實在見證。個體在夢境幻覺中追逐在日常世界中被否定而無法得到的東西。從這個角度看,浪漫的故事之虛幻性;之非真實性表現了這種軟弱卑微,即無能為力去接受、去面對在現實的社會生活中受挫的自我認同。但是浪漫文學過去是(現在還是)一種希望的文學,一種拒絕的文學。它常常拒絕把平靜的家庭當作惟一卓著的理想。在許多浪漫的故事裡,女主角在跟幾種不同型別的男人勾搭調情之後,也發現具有穩重可靠的品質的男人才是她可以依靠的夫君。但是,起碼是司空見慣的是,真正的白馬王子都是花俏輕狂的冒險狂徒,其顯著特徵是異域的形象、不凡的個性,但是他在拈花戀柳追求放浪生活時總是蔑視人間公則。
讓我們歸結一下這個觀點。雖然浪漫之愛同時也帶有激情之愛的遺蹟,但它畢竟完全不同於激情之愛。激情之愛從來沒有像浪漫之愛那樣從18世紀末到相當晚近的時代一直作為一種普遍的社會力量。與其他的社會變革一道,浪漫之愛的觀念傳播深深地捲入了影響婚姻和其他個人生活環境的重大轉型中。浪漫之愛設想了某種自我審視的方式。如:我覺得別人怎樣?別人覺得我怎樣?我們的感情是否足夠“深厚”;能支援長期的依戀嗎?不同於反覆無常、無根無源的激情之愛,浪漫之愛的一種不同的方式將個體從更廣闊的社會環境中分離出來。它為長期生活提供軌道,指向一種在希望之中但又切實可行的未來;它創造一種“共享的歷史”,幫助把婚姻關係與家庭結構的其他方面區別開來,使婚姻關係具有特殊的首要地位。
從其最古的源頭,浪漫之愛提出了?密關係問題。這種?密關係與慾望、與世俗的性徵是不相容的,其原因與其說是因為被愛的那位被理想化了(雖然此乃這個故事必不可少的成分),不如說是因為它假設了一種心靈的交流,一種在性格上修復著靈魂的交會。另一位本著其實然的存在滿足了一種缺乏,但是直到確立戀愛關係的個體都並不必然地認識到這種缺乏。而且這種缺乏直接地與自我認同休慼相關——在某種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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