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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術討論彙報提綱〉的幾點意見》,給《提綱》羅列了三條“罪狀”,朝彭真開了一炮。
四月二日、五日,戚本禹以及關鋒、林傑那兩篇批《海瑞罷官》“要害”的、“被彭真壓了兩個半月”的文章,公開見報,對中共北京市委的壓力驟然增大了。
康生從北京打長途電話到陝西給正在那裡的鄧小平:“主席要你趕緊回北京,主持政治局會議,下達撤消《二月提綱》的通知。”
鄧小平坐飛機趕回北京,召集政治局會議。會上,康生傳達了毛澤東三月底在杭州跟他的三次談話。既然是毛澤東的意見,鄧小平只得照辦,叫列席會議的王力起草一個通知。
在中國,有兩個同名同姓的王力。其中一個王力,北京大學教授,著名語言學家。此王力不是彼王力,本名王光賓,一九三九年加入中共。從事地下工作時,化名“王犁”。一九四三年發表小說《晴天》時,署筆名“王力”,取“王犁”之諧音。由於“力”筆畫簡單,他竟從此以“王力”為名。一九五八年六月一日當《紅旗》雜誌創刊時,王力擔任編委,從此進入中共中央的“秀才留”內。從一九六○年起,王力列席中共中央書記處會議。一九六三年起擔任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副部長。
據王力接受筆者採訪時回憶①,由他起草的《通知》,最初是有一句話:“中央於二月十二日轉發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組關於當前學術討論的彙報提綱》現予撤消。”
①自一九八八年十一月三日起,本書作者曾多次訪問王力,請他回憶“文革”歷程。
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透過了這一《通知》,送毛澤東審批。毛澤東見了,不高興,說道:“這不說明任何問題,沒講為什麼撤消。應當重新起草。”
毛澤東指定由陳伯達負責起草。陳伯達要王力一起寫。這樣,陳、王二人寫出了《通知》的二稿。政治局再度開會討論,彭真也在座。康生提出:“要加上一句,《二月提綱》是徹頭徹尾的修正主義的檔案!”彭真聽了,苦笑道:“那好吧,說就說個夠吧!”
修改後的《通知》,再送杭州。毛澤東見了,仍不滿意,以為太簡單。毛澤東提議,搞個檔案起草小組,在上海再起草。毛澤東提名陳伯達為組長,小組成員十人,即康生、江青、張春橋、王力、關鋒、戚本禹、吳冷西、尹達、穆欣、陳亞丁。
四月十六日,毛澤東在杭州召開政治局常委擴大會議,討論彭真的問題,決定撤消原來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組”,重新設立文化革命小組。
也就在這一天,在上海,檔案起草小組的成員們聚會於錦江飯店。組長陳伯達和組員康生去杭州開會了,小組便由江青主持。
這個小組所起草的檔案,亦即《通知》。這不是一般的《通知》,卻是中共中央的重要檔案——《“五?一六”通知》!
剛剛完成《紀要》的江青,此刻居於異常顯要的地位。
起草小組每完成一稿,當即由張春橋派人送往杭州,直送毛澤東。毛澤東親自修改。改畢,派人直送張春橋。此時,張春橋也成了顯要人物,人們笑稱他成了“秘書長”。
在起草小組舉行最後一次會議時,陳伯達、康生從杭州回來了。據王力回憶,這兩位“大秀才”居然“這以前他們也不知道主席增改的地方”!
四月二十四日,在杭州舉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擴大會議基本透過了《通知》草稿,決定提交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討論。
五月四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在北京舉行。出席會議的有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以及有關負責人共七十六人,江青居然出現在這樣的中共高層、核心會議上——儘管她連中央委員都不是!除了江青之外,張春橋、關鋒、戚本禹,也都不是中央委員。這些大“左”派們,以“檔案起草小組”成員的身份,出席會議。江青踏進會場,顯得趾高氣揚——因為二十八年前的“約法三章”,也正是由政治局作出的;如今,她居然可以出席政治局擴大會議,不能不說是她的莫大的勝利。
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卻沒有在會場露面。他仍在杭州。他已叵反覆復改定了《通知》,交會議透過就是了,用不著出席會議。主持會議的是劉少奇。他半個月前才從國外訪問歸來,對於急劇變化著的中國政局有點茫然。
會上唱主角的是兩個人:一是康生,向大會傳達了毛澤東跟他在杭州三次談話的內容,批判了彭真、陸定一;另一個則是“新星”張春橋,五月六日作了長篇發言,系統地介紹彭真、陸定一等在中共八屆十中全會以後“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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