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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
這位四十七歲的上海代表一開口,哦,原來他並非上海人,卻是道地的山東人——他乃山東鉅野人氏,只是如今擔任中共上海市委宣傳部部長,成了上海代表。
張春橋此人,倒是一塊宣傳部長的“料子”。筆者一九六三年從北京來到上海工作之後,便多次聽過張春橋做報告。他思路清楚,講話乾脆,從不羅嗦,一口氣講兩、三小時,滴水不漏。
一九三五年五月,十八歲的張春橋來到上海,在上海雜誌公司當校對員。他給上海各報寫文章,和《大晚報》副刊《火炬》主筆、山東同鄉崔萬秋頗熟。前已述及,據沈醉回憶,他在崔萬秋家見到過藍蘋,“她有時還給我倒茶”,他也“在崔家見過穿蹩腳西裝的狄克,就是張春橋”。不過,張春橋當年是否跟江青有過來往,不得而知。
就在江青進入延安後三、四個月,張春橋也從上海來到延安。後來,他出任《晉察冀日報》副總編,而該報社長兼總編則是鄧拓。
一九四九年,當紅旗在上海城頭飄揚,穿著一身草綠軍裝的張春橋,成為華東新聞出版的副局長。不久,他成為中共上海市委機關報《解放日報》社長兼總編輯,參與上海機要。一九五五年,當柯慶施調來上海,接替陳毅,張春橋成為柯慶施的政治秘書。這“政治秘書”,聽來不過是秘書,卻比報社總編輯更為接近權力核心。須知,毛澤東的政治秘書陳伯達,當年同時又是中共中央宣傳部副部長。張春橋擔任柯慶施的政治秘書,為柯慶施起草種種報告,發言稿,隨柯慶施出席種種會議。一九五九年夏,中共中央召開廬山會議時,張春橋便隨柯慶施出席了會議。後來,張春橋又兼任中共上海市委宣傳部部長。
據上海錦江飯店經理任百尊回憶,江青來滬住進錦江飯店,第一次跟張春橋見面,那是張春橋作為柯慶施的政治秘書,隨同柯慶施來的。見面的地點是錦江飯店俱樂部。此後,張春橋經常單獨來到錦江飯店俱樂部,跟江青密談。
最初,張春橋只是作為江青和柯慶施之間聯絡的橋樑,她尚未發現張春橋特殊的“才幹”。正因為這樣,江青在上海組織那“第一篇真正有份量”的批判文章,找的是中共中央華東局宣傳部長俞銘磺,沒有把任務交給這位中共上海市委宣傳部長張春橋。
江青要在上海抓“樣板戲”——京劇《智取威虎山》,跟柯慶施的聯絡日趨頻繁,跟張春橋也就三天兩頭見面。不過,此事苦了張春橋,簡直是用其所短,避其所長!因為張春橋擅長寫文章,“大批判”,舞“棍子”,而對京劇卻一竅不通。用張春橋自己的話來說:“我原來從不看戲,只喜歡看書寫文章,只進行邏輯思維。”
張春橋卻深知,巴結“第一夫人”,乃是官場晉升的一條捷徑。只有投其所好,才能使江青歡喜。他只得急就章,從不聽京戲的他,不得不借來一大堆京戲唱片,躲在家中“速成”。
柯慶施畢竟是坐鎮上海的大員,諸事冗忙,雖說他“親自抓樣板戲”,但只能倚重於張春橋,代他過問。於是,張春橋跟江青的聯絡,日益密切。江青看中這位山東同鄉。正因為這樣,請張春橋“掛帥”,主持京劇《奇襲白虎團》的修改工作。
江青接見《奇襲白虎團》劇組,說了一番意見:
“這個戲反映了朝鮮戰場上的真實戰鬥故事,但藝術概括不算好,生活真實和藝術概括是不同的。藝術概括應比生活更高,要概括當時整個形勢和時代精神,藝術創作政治第一。這個戲需要從政治上加強,朝鮮人民和我們的關係很好,但他們的民族自尊心很強,要照顧到兩國的關係,我們謙虛一點好。”
張春橋變得頗為忙碌。江青讓他“掛帥”改《奇襲白虎團》,又要他“過問”《智取威虎山》劇組,按照毛澤東看戲時說的意見修改。如此這般,連張春橋自己也說:“我成了京劇書記了。”
伸手“抓”《海港》
上海錦江飯店馬路對面,是一座棕色面磚的典雅的美國風格建築。這是聞名於上海的“蘭心大戲院”,由美商哈沙德洋行設計,建造於一九三○年。在當時,是上海豪華型劇場。解放後,改名上海藝術劇場,仍居於上海一流劇場之列。
一九六四年七月二十二日晚,上海藝術劇場華燈如畫,熱鬧非凡,迎來了一批貴賓: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劉少奇和夫人王光美,國務院副總理兼外交部部長陳毅,還有中共中央華東局和中共上海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人陳丕顯、魏文伯、曹獲秋、石西民、王一平等。就連觀眾,也不是普通的觀眾,全是上海市局以上的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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