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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之命。她看見吉普車,不敢上去。倒是東家的親戚說不去不好,她才上了車。車子進入中南海,她終於見到闊別多年的藍小姐。藍小姐問她有什麼要求。她只是說,不願再當傭人了,希望參加工作,於什麼活都行。後來,北海幼兒園派人找她。從此她成為北京北海幼兒園保育員,幹力氣活,拖地板,挑水,燒水。由於過不慣北方生活,從一九五八年調回上海,依舊當保育員,每月三十多元工資……
自從一九五○年跟藍小姐見過一面之後,她再也沒有找過藍小姐。她也從未在別人面前說起藍小姐。她對藍小姐的印象還算可以——雖然她很看不慣當年藍小姐跟唐納、章泯的關係……
正因為這樣,事隔多年,當她聽說“北京首長想念你”,也就跟著來人應召而去。
經過一次次提審,挨皮鞭,挨棍子,她漸漸明白了“北京首長”為什麼“想念”她!
她拿出了一件血跡斑斑的上衣給我看。她說:“我差一點被打死在秦城監獄。在那裡,我流的淚水要用面盆裝!”
她對江青咬牙切齒,再不叫她“藍小姐”、“江青”,而是罵她“妖怪精”!
阿桂頭上被留著的一小撮頭髮,原來是打手們在打她時揪腦袋用的。
向來不大生病的她,在秦城一次一次生大病。她的頭髮就是在那裡變白的。直到她病得氣息奄奄,才放了她。
她無緣無故被關了七年多——從一九六八年三月六日至一九七五年五月七日!
出獄的時候,她已神志不清,嚴重的高血壓、糖尿病、白內障、浮腫病折磨著她……
她揹著“特務”黑鍋,回到上海。她本在一九四一年結過婚,丈夫也是窮人,在船上當水手,沒幾年就病死了。她沒有孩子。她艱難地獨自在上海生活著。每月三十多元退休工資,考慮到姐姐在鄉下生活無著落,她還省下一半寄給姐姐,自己只留十幾元——她是一個平凡、堅強而又善良的女性!
她堅信這句普通的真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孫維世屈死獄中
在江青開列的“仇人”名單中,玉瑩是一個,孫維世也是一個。
一九六六年十月三日,江青前往毛家灣。毛家灣,北京西城一條不起眼的灰溜溜的衚衕。轎車拐入一道由軍人站崗的大門,在一個大院裡拐個彎,便見到一幢灰磚砌成的平房。從外表看上去,這是一座很“樸素”、很普通的房子。
步入這座房子,便可發覺奇怪的建築特點:外牆之內,有一層內牆,兩牆之間隔著兩米左右。外牆有窗,內牆也有窗。
這是林彪住宅的特色。不論他在哪裡建造行宮,都是這個模式,據說是為了隔音,也為了安全。
江青來此,為的是跟葉群談“交易”。如本書第一章已寫及的,江青對葉群說:“你替我拔去眼中釘,我幫你幹掉私敵。”
江青歷數自己的仇敵,除了鄭君裡、王瑩,特地提及了北京青年藝術劇院的女導演孫維世。
關於孫維世的身世,她的丈夫金山的敘述非常清楚:
“維世是革命先烈孫炳文同志和延安時代的‘媽媽同志’任銳的女兒。孫炳文同志和朱德同志是至交(引者注:由於這個關係,孫維世的胞兄孫泱擔任了朱德秘書),也是周恩來同志的戰友。早年孫炳文同志參加辛亥革命,二十年代初與朱德同志去歐洲尋找馬列真理,經周恩來同志介紹,和朱德同志一同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為旅歐支部成員。歸國後在周恩來同志領導下在廣州黃埔軍校工作。周恩來同志離廣州時,讓孫炳文同志接任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併兼任總教官。北伐時,孫炳文同志是國民革命軍總政治部後方留守主任。一九二七年四月,他奉黨組織命令從廣東經水道赴武漢,中途,上海發生‘四?一二’事變,由於漢奸褚民誼告密,船抵上海時,他被蔣介石特務和法帝國主義巡捕逮捕入獄,蔣介石密令速將這位著名的共產黨人處決。一週後,孫炳文同志被腰斬在上海龍華特務處。烈士臨刑高呼‘中國共產黨萬歲’!
“任銳同志也是一位革命前輩。她參加辛亥革命時,來往於平津之間,為同盟會運送軍火,身懷著尚未出世的幼女,在北京臨時政府大門前和革命群眾一道,同荷槍實彈的反動軍警搏鬥,腹部被踩受傷,堅持戰鬥。孫炳文同志罹難後,任銳同志堅持地下工作,繼續和階級敵人作鬥爭,歷盡艱難險阻。抗日戰爭爆發後,她和三個子女(孫泱、孫維世、孫名世)先後到延安,留下一子一女隱蔽在國統區,由烈士的好友照料和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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