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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這難道不是事實嗎?一些共產黨員自稱已經學得的馬馬克思列寧主義,竟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社論扭轉乾坤,成為全國解放後文學界第一次大規模的批判運動。
原本為《武訓傳》叫過好的《大眾電影》編輯部、戴白韜、梅朵等,紛紛登報公開檢討。
就連郭沫若也牽涉進去了,因為他曾為《武訓畫傳〉題簽並作序。他在《人民日報》發表了《聯絡著武訓批判的自我檢查》。
電影《武訓傳〉編導孫瑜、主演趙丹,當然成了“重點人物”,連連檢討。
崑崙影業公司通電各地,停映《武訓傳》。
中央文化部、教育部,中共上海市委,紛紛發出通知,號召批判《武訓傳》。
周揚也只得順應潮流,八月八日在《人民日報》發表文章《反人民、反歷史的思想和反現實主義的藝術——對電影(武訓傳)的批判》。
八月二十六日,夏衍也在《人民日報》發表檢討文章《從〈武訓傳〉的批判,檢查我在上海文學藝術界的工作》。
在批判高潮之中,江青做了一樁頗為得意的事。那是一九五一年六月,《人民日報》社和中央文化部組織了一個“武訓歷史調查團”,到山東武訓家鄉進行實地調查。調查團總共十三人,江青以“李進”之名,參與其中。
這十三人是:袁水拍(《人民日報》社),鍾惦棐、李進(中央文化部),馮毅之(中共中央山東分局宣傳部),宇光、楊近仁(中共平原省①委宣傳部),司洛路(中共聊城地委宣傳部),段俊卿、趙安邦(中共堂邑縣委),趙國壁(中共臨清鎮委宣傳部),韓波(中共臨清縣委宣傳部)。
①平原省,一九四九年設定,一九五二年撤消,包括魯西、豫北、翼南等地。
調查團在山東堂邑、臨清、館陶等縣作了二十多天的調查。當地知道調查團的來意,也聽說李進的特殊身份,也就順著調查者的需要,提供種種材料。
調查團返京後,由袁水拍、鍾惦棐、李進三人執筆,寫出了《武訓歷史調查記》一文,最後經毛澤東修改,於一九五一年七月二十三日至二十八日,在《人民日報》連載,然後出版了小冊子。
《調查記》說,“武訓是一個以流氓起家,遵從反動封建統治者的意志,以‘興學’為進身之階,叛離其本階級,爬上統治階級地位的封建剝削者。”
《調查記》完全否定了武訓其人,也就從根本上否定了電影《武訓傳》。
平心而論,電影《武訓傳》在那樣大動盪的歲月中艱難地拍攝,就影片本身來說,確實顯得粗糙,也存在許多明顯的缺陷。然而,孫瑜、趙丹都是左翼電影工作者,用意是好的。倘若考慮到影片的歷史原因,不應該那樣粗暴地對影片大加韃伐。這種批判,實際上是“左”的思潮的初露頭角,後來日漸發展,直至“文革”惡性膨脹。
一九八五年,當“陶行知研究會”和“陶行知基金會”成立之際,胡喬木作了一番講話。講話中由陶行知談及對於《武訓傳》的批判。胡喬木這番話,反映了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中共中央對當年批判《武訓傳》所持的否定態度:
一九五一年,曾經發生過一個開始並不涉及而後來涉及陶先生的、關於電影《武訓傳》的批判。這個批判涉及的範圍相當廣泛。我們現在不在這裡討論對武訓本人及《武訓傳》電影的全面評價,這需要由歷史學家、教育學家和電影藝術家在不抱任何成見的自由討論中去解決。但我可以負責任地說,當時這場批判,是非常片面的,非常極端的,也可以說是非常粗暴的。因此,儘管這個批判有它特定的歷史原因,但是由於批判所採取的方法,我們不但不能說它是完全正確的,甚至也不能說它是基本正確的。這個批判最初涉及的是影片的編導和演員,如孫瑜同志,趙丹同志等;他們都是長期在黨的影響下工作的進步藝術家,對他們的批判應該說是完全錯誤的。他們拍這部電影是在黨和進步文化界支援下決定和進行的。如果這個決定不妥,責任也不在他們兩位和其他參加者的身上。這部影片的內容不能說沒有缺點或錯誤,但後來加在這部影片上的罪名,卻過分誇大了,達到簡直不能令人置信的程度。從批判這部電影開始,後來發展到批判一切對武訓這個人物表示過程度不同的肯定的人,以及包括連環畫在內的各種作品,這就使原來的錯誤大大擴大了。這種錯誤的批判方法,以後還繼續了很長時間,直到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才得到糾正。①
①《黨史通迅》一九八五年十二期。
江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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