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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它們最後一次開啟繩結了。它們顯得慌亂,因為它們要奪取的是親手抱養的弟弟的生命。
我跪在床頭,眼淚終於落了下來,“皇上……”
他優雅地抬起頭,“算起來,我第一次見你,是在林子裡。天正下著雨,和今天一樣。我放了你,給弟弟一個機會。今天,我不會再給他機會。我不許你 給他機會。不然,我不會再放過你。”
他把最狠厲的話,用最柔和的語調說出來。他的眸子好像洞察一切。蔑視死亡的微笑,讓他的面龐散發出一種更迷人的光芒。他道:“把太一叫來……”
還是晌午,長安城裡就起了大風。磅礴的風雨捲起滿地的落花,遍地都是英雄紅淚。
我拉著寶玥對杜昭維說:“寶玥,你知道宮廷的陰險可怕,但我問你一句話,如果把你嫁給太一為妻,你願意進宮嗎?”
寶玥跪下,“我願意。我和太一弟弟在一起,什麼都不怕。天塌下來,我頭一個頂上去。”
杜昭維臉色變了,“寶玥?”寶玥含淚對父親磕頭致歉,卻不見女孩兒的倔犟之色。
我道:“這樣便好了。昭維,你還顧慮什麼?隨我面見聖上吧。”
沒有到入夜的時辰,長安已完全陷入漆黑。家家戶戶都像在鬼府裡一般,遠山荒嶺上狼嚎陣陣。宮門的石臼被推開,雨中的殿堂燈火通明。疾風裡的馬蹄聲,就像一陣陣鼓聲。
我和太一登臨未央宮,召集全體大臣。我環顧眾人,大聲說:“從現在開始,城內外四路大軍的虎符印璽全都應收歸國家。皇上不豫,全軍都應戒備,防止任何不軌奸謀。剝奪元君宙的太尉稱呼。特任命長孫乾為新任太尉,各將帥都聽取他的命令。有違者立刻處斬!聽說元君宙正向長安推進,他到底是何居心?太子當國以來,可有失德之處?若有人想取而代之,天將厭之!”
話音剛落,杜昭維、崔僧固、謝如雅、長孫乾等人一起陪同皇帝入朝。天寰臥在肩輿上,身披明黃龍袍。群臣多日不見天寰,危難中再見天顏高呼萬歲,有人頓時哭泣起來。
禁衛官登殿報信:“報……洛陽軍到達南門外,軍士們號稱要擁戴趙王繼位。”
不一會兒,另一禁衛官報告:“報……城南白孝延將軍已開啟城門,迎接趙王入城。朝廷派小的去收取虎符,白將軍閉營不開,小的只好回來。”
啊,想不到是白孝延!他受到皇帝的恩惠,竟然反戈,與沈謐勾結。怪不得其他三路軍的虎符都上繳,只有他的遲遲未來。我身體一晃,長孫將軍道:“老臣立刻上馬迎戰。”
長安城馬上便要成為戰場。這會是百年以來,長安首都的第一場大戰。
我呵斥面無人色群臣,“不要慌張,皇上還在,且聽處分。”
只聽天寰兀自低沉地笑道:“哦……是他啊。朕待此人不薄。非要封王當太尉才能滿足?”
天寰使勁力氣坐起來,向太一招手。太一跑過去,扶住父皇。天寰的背部全被汗水溼透,但他依然靠著意志支撐著病骨。群臣仰望著他,鴉雀無聲。他喘息數次,才含笑道:“朕方才在太極宮內,已託付太子於諸重臣。沈謐等賊擁戴皇弟,不過是篡位藉口。帝星有變,朕自知沉痾難起,當急流勇退,傳徳避災。朕有太子,仁孝睿明。朕決定此刻就退位,卿等都可以見證。如此,他們進軍還有什麼名義?”
群臣大哭,有進言阻止者,天寰擺手,“朕意已決,不必再說。”
我下跪,大聲道:“萬歲聖明!”
他把龍袍披在太一的身上,“皇上,好好做這個位子,下面這些人是朕的忠臣,朕把他們和江山都交給你了。”群臣淚如雨下。崔僧固等人零頭下跪,三呼萬歲。
太一淚流滿面地說:“臣以身代親,於心不忍。但上皇之言,兒臣永遠銘刻在心。”
天寰體力不支,向我點頭。我走到臺階前,“新皇帝既然繼位,名分已定。叛軍出師無名,我等眾志成城,他們自然瓦解。皇上顧命大臣,為尚書崔僧固、太尉長孫乾、吏部尚書杜昭維、戶部尚書謝如雅,還有一個為御林軍新帥驃騎大將軍趙中平。”
眾人從未聽說還有驃騎將軍趙中平,因此都訝然太太。有位全副武裝的青年將軍噔噔上殿,他藍眸耀眼,鎧甲鮮明,只是發冠下並無頭髮。
“趙顯?”有人已認出他。
兩年不見,趙顯這枚棋子,終於被亮了出來。他成為歷史上少有的僧人將軍。他的威風被僧侶生活包裹起來,內斂了不少。他既是大將,也是和尚中平。“顯”字被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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