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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北軍圍攻,殲滅四周星羅棋佈的藍羽軍,則主帳騎虎難下,逃離也難。來這裡一天,我就發現東方身邊有幾十個藍羽軍的精壯軍士,護在其左右。不過,他們好像從沒有發出過一點聲音,靜的磣人。
上官和東方情同莫逆。現在離開,他真的願意?
陽光強烈,我轉了幾圈,又回到了上官那裡。他穿好了衣裳,盤腿坐著,東方的墨黑色外衣對他顯得過大。他看地上什麼,倒有些入迷。
“其亡其亡,繫於苞桑。”他喃喃道。我知道那是周易中的名言,上官和東方都好卜卦,但此時,光靠卜卦有何意義。我嘴上不說,倒了些水給上官送上。
我也不吭聲,看著他,他又唸了一會兒,才含笑接過碗。我頭一次發現他的唇色也和櫻色一般迷人。一時倒有些臉熱,目光下移,就見他唇線一動。
“先生?錦官城會不會被破?”
“會。”
“那東方先生呢?萬一戰敗,他去哪裡?”
上官悠然答道:“他既然名為大鵬,則來去九萬里,自有辦法。東方琪在這盤棋裡,有他自己的角色。我是他的師弟,不便說什麼,也不需要說。我現也想過了,總是隱居下去,對我的見識也無好處。青鳳不飛,會忘記了怎麼飛。你除了我,更是無依無靠。等四川烽煙散盡,我另有打算。自然到時候也要聽你的意見。記住我最重你,你若不樂意,我斷不會去強求什麼。”
我點點頭:“其亡其亡,說的是誰亡?”
上官的眼神飄忽,白皙的臉上湧上神秘表情。
我本想他未必答我,但他終於說:“神州陸沉已久。有一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南北兩朝相爭,縱然天下一統。但誰會笑到最後,依然是迷。曹劉英雄,孫吳風流,但最終三國歸了司馬,誰又能猜到?我那些國策本是書生臆想,若能知道全部的天機,我就是妖怪了。”
上官的腿,雖無大礙,但依然不可行走,因此後面的十天,我一直在東方的大營內。第一夜後,上官便請東方先生為我專門準備了一個營帳,離他的還有些距離。我要離他近些,他也不肯,說夜間自有東方身邊的親兵服侍。
夜間安靜,我若輾轉反側,半夜裡,常聽見有急促的腳步聲在迴盪。白日看,東方毫無倦容,上官更是篤定。他們倆常在大帳內下棋,有時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上官說那是元石先生教給的隱語。他們倒不是避著我,而是習慣了而已。
但是,白天我若陪伴上官,也會聽到一些於藍羽軍不利的訊息。
直到兩天前,元君宙反圍錦官城,四川大戰進入了不得不發的嚴重態勢。在東方先生大營內,他身邊的那些軍士照例沒有一詞,但神色凝重,使人不得不感到壓迫。我時刻盤算,應該何時勸上官跟我一起辭別這個漩渦。
這日,我坐在上官的寢帳外,用一塊磨刀石,細細的打磨自己隨身的匕首。上官和東方都坐在裡面下棋。山邊紫雲翻滾,有一騎飛上山麓。我一驚,兩名軍兵早就衝上去,遏住帶血的馬頭,有個軍官從馬背上摔下來,鎧甲上全是血。他的肩膀上還插著半段箭。
“軍師,軍師……大事不好!”那軍官不斷的叫喊。
東方應了一聲,兩名兵丁挾著軍官進去了。那軍官淒厲道:“軍師,錦官城已破!”
東方微微的“嗯?”一聲。
上官問:“怎麼那麼快就被破,是裡應外合嗎?”
軍官聲淚俱下:“是,元君宙昨日已經被何大王所擊敗,往後撤避了一段。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錦官城內的百姓中,竟混入了許多北軍的細作。他們於凌晨忽起放火,而北軍與此同時發起總攻。雲梯,頭車,水火交攻……大王也不知在何處。只有小人換上北軍校尉的服色,才乘亂前來報信……”
“知道了。你們把他帶下去歇息療傷。”東方說話跟平時完全一樣。
上官默然,我只聽東方又丟下一子:“該你了。”
我收起匕首,跑回營帳。這下子更不安全了。要知道我最擔心的就是薛堅的那支大軍,他們究竟在哪裡?薛堅來川,那萬一……
我心慌意亂,在白晝點了蠟燭。將我的竹囊開啟,野王笛,皇后玉燕,地圖……我一一鋪開,
整理遍,什麼都在。
我趴到地上,用一支筆,從地圖上四川的山脈開始勾勒,圈起一個點,這就是我們的所在。
我想了許久,現在是晌午……夜晚……
突然我的背後有窸碎動靜,我連忙把玉燕和笛子用袖子蓋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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