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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曾說,她在四川時,最怕巴山夜雨,我如今,連巴山的風都聽了心驚。
命運充滿巧合。我母親在四川被父皇發現,我也在四川被一位皇帝找到了。
此時,就聽得門口有小孩找那兩個小太監說話:“……怎麼了?連我都不認了?平日在宮內得了我多少好玩的物件。當差時候就這嘴臉?”
我緊張起來,但並沒有轉身。那童聲,我肯定聽過。……是阿宙身邊的小宦官惠童!圓荷悄悄的爬起來,也不問我,直爬到帳子門口。
小宦官道:“哥哥瞧你這話說的……皇上有令,誰都不可隨便進的。”
“什麼人啊?是個姑娘……對不?我就是好奇。”
惠童在門口磨蹭了半天,但好說歹說,都沒有人讓他入賬來。我在黑暗中湊過身體,想聽清他們對話。
圓荷忽然開啟了帳簾:“主人睡著了。這個哥哥好臉熟,是不是找我的呢?”
惠童笑呵呵的:“也沒什麼……我看你也面善。你出來一下,我同你聊幾句也好。”
圓荷回頭瞥了我一眼,似在討我的示下,我往下按了一下手。她就鑽出去了。
過不多久,就有一個小宦官提醒:“喂,皇上朝這邊來了……”
圓荷刺蝟一樣溜進來,閃電似的同我交換了一個眼神。
元天寰邁步入內了。他儀範偉麗,但走路卻幾乎無聲。
我站起來,圓荷跪下,元天寰掃視她一眼:“出去。”
他依然穿了件樸素的黑衣,看似書卷氣十足。夜色烘托出他紫色綸巾,甚是典雅,鬱郁而文。但我再也不會受騙了。
他沒什麼表情,語氣也平淡:“公主,你對朕有話說?”
我不卑不亢的說:“有話。”
他眸子一閃:“問將如何對待你嗎?”
“不,你錯了。”我直面他:“我今夜只想問一句:上官如今在哪裡?”
……
元天寰凝視我,用一種令人玩味的神色反問:“你想他會在哪裡?”
“元天寰,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呢。”
元天寰神定氣閒,慢悠悠的說:“他在哪裡?被朕派去的人暗殺了,還是被朕拘禁起來了,抑或是被你的事情打擊的一蹶不振了……?”他話鋒一轉:“那都不再是青鳳了。公主你還是不瞭解他這個人。”
我想起那張地圖,元天寰曾在上用筆圈畫過什麼,便問:“你在地圖上寫了什麼?”
元天寰道:“我又不是給你寫的。你需要知道麼?”
“你……”
他嘴唇紋絲不動,鼻腔裡一聲笑嘆:“公主,有一個願賭服輸的詞兒,你知道嗎?在朕的面前,你用現在這種執拗的態度,將不會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無論上盤棋,還是下盤棋,你只要輸過一次,便要服輸。一隻真正的鳳,就像上官,不會讓旁人看到它的翅膀。你必須儘量藏好你的翅膀,不然朕幫不了你。”
帳篷裡黑,他就像一星螢火,發出詭譎的光芒,那身影被拉得長長的。我在背後掐了幾下手指……才嘿嘿的笑了出來,我將手臂張開,同時向背後一拉,好像是收起翅膀的樣子。我坐下,將案上四川才貢來的蜜橘,當他的面,用匕首剖開了皮,一片片放進嘴去,用力的咀嚼。我故意對視他,微笑著問:“好,元天寰。我認輸。你比我多吃了十來年飯,贏我一個女孩子也算是至尊光榮。”
他唇邊笑渦一閃而過,眼光依然是冷的:“這就對了,小孩子更要聽大人的。先生兩字,不是白叫的。”
我又哈哈了幾聲,問:“請你告訴我,上官在哪裡?”
“他已經被孫照送往神醫吳子毓處,吳先生與上官向來友善。他的腿疾若無溫泉治療,吳先生親手治療,恐怕以後會有殘疾。當初你們離開的時候,朕並未提起,但上官自己的心裡是清楚的。”
“那你究竟在地圖上寫了什麼?”
元天寰的眉峰又一動:“你是朕,你會寫什麼呢?上官只看了那張地圖,自會明瞭。在藍軍內,他對朕說,既然朕為皇帝,那麼他願意跟隨我平定天下。但他若是選了你,他就不能再選擇當我的軍師。自古豈有兩全事?”
我愣了一愣,橘子也沒有嚥下去。上官曾要想出仕?怪不得他說自己就算“士”,也需要一盤盤棋殺出來……要想在這個世間找到最安全,最可靠的藏匿處,“逃”原來不是上策。
外面有人稟報:“皇上,長安的人已將聖旨所需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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