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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陽城外。只怕妙瑾已經混出城去,若能到梅的大軍,我也謝天謝地。在洛陽一日,我便瘋一日,妹妹成全我,莫揭穿我。”
我如何能不成全他?貪生怕死,不等於賣國。唉,我只得感嘆點頭,順手把他拉起來。
梅樹生到了洛陽城外,戰爭一觸即發,他以少勝多,似乎是個神話。可天寰並無鬆懈之意,全城戒備。誰知來了一信,這梅樹生公告天下之人,居然請求入城來。說是他要迎接太子回朝。這真是一個當代奇人。他有此舉動,我都吃驚。只帶幾個隨從,他竟敢來洛陽。
雲淡風清之日,洛陽城內,迎來了一馬四人。那馬背上梅樹生精神矍鑠,滿身白衣。
他與我目光接觸的剎那,愉悅一笑,似乎是在說:皇后,終於見到你了。
天寰唯以茶待客,上官也隨侍在側。梅樹生與他們相見,不卑不亢。
我不知道天寰和上官與梅樹生談了什麼,那是一場沒有兵器的交鋒,但我清楚,以天寰的自負和傲氣,他不會在洛陽殺這個梅樹生。
一個奇人,一個神人,一個賢人,那場大戲,我只好旁觀。
我坐於客館,眼裡的琮,靠著青梅,那片天空異常南靜謐,暖風撥著大理石紋的雲縷,琮似乎喜歡上了北國的梨子,他咳嗽好了些,他沒有想到梅將軍來接他,對於那無法設想的未來,他並不擔憂。
梅樹生來時,暮色已近。他向我道謝,又行了正禮:“皇后,在下能否對您單獨直言幾句?”
天寰出於皇帝的自尊,並未出現在這個場合,但百年卻寸步不離開我。
我對百年道:“退下。你退下吧。”
他執拗不動,但終於還是退後了。他的眼睛能看見我,但他的耳朵卻不能再聽到南朝人們的對話。
“將軍來洛陽迎接太子,天下矚目,擊節讚歎。但未知將來如何處置殿下?”我悠悠的問。
他對我道是十分謙恭:“我勝了,就能保全殿下。殿下對我有恩。”
我淺笑,這點話未免天真單純。武獻皇帝對你也有恩麼?你穿了孝服。
他好像看透我的心思,抬頭說:“皇后,你可想過殺父之仇?”
那聲音不徐不疾,我卻莫名的心驚。我想過殺父之仇,但南朝不平,我的恨意有用麼?
梅樹生忽然跪下:“公主,臣有今日,就是思及舊仇。武獻帝之死,究竟真相如何,公主知否?”
知道,我知道。我如何對他說?他又如何會相信我。等我有了玉璽詔書,這樣的人身在何處?
我不語,梅樹生明亮的眼睛裡,忽然湧出一滴眼淚:“公主您所知道的,是真相麼?”
…
青梅的枝葉,在肆虐的北風裡猙獰起來,北方的風聲,驚著塵土,宛若微弱的濤聲。
我望著他鼻翼上的那滴清淚,嘆道:“將軍,你可知何謂我知道的真相?”
我所知道的真相,是駭人聽聞,兄弟相殘。是暗箭傷人,笑裡藏刀。
梅樹生平凡臉上,露出一種堅定的表情:“公主,臣可想而知。您當初逃離南宮,可見與北帝勢不兩立的決心。而後來您被迫來到長安,竟與他情誼漸篤。在建康,蕭大將軍對臣談及此事,常說北帝雖然年輕,但深諳帝王心數。以公主的性情,與他隔著家仇國恨,絕非以眷顧寵愛可以收服。北帝必以南朝舊人遺物,偽造事實以混淆公主視聽,化解了公主心上這這根刺,才收服了公主這個人。天下人皆知光華公主,乃武獻帝唯一的苗裔,貌美而心穩,節儉而寬仁。北帝娶公主,得賢妻,融南朝,一舉兩得,他何樂而不為?”
我直視他:“大將軍可知是什麼舊人遺物?一個男子,說話便要負責,偽造兩字,可是對帝王能用的?”
“公主且慢惱怒。大將軍早就知道:北帝所利用的是先帝的馬伕胡不歸,還有先帝的短劍。”
蕭植居然連此事都知曉?我扯了下佩帶,儘量用平穩的聲音探問:“唔,既然如此,大將軍就該知道誰才是炎氏正統,怎生追逐名利,為寶座上的昏君賣命?”
梅樹生朝我跪了幾步,壓低了聲音,卻字字鏗鏘:“當年武獻帝身旁親近舊人,存活於世間,不過兩三子。胡不歸當年為了聯絡內宮的袁夫人與公主,曾經去過大將軍的揚州刺史府。大將軍受先帝深恩,但面臨此事,為當時的權勢所限,並不能出手幫助公主孤兒寡母。胡不歸又曾找尋公主的師傅謝淵,求他出面聯絡武將文臣,但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大將軍是故意放了胡不歸一條生路。料定他會混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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