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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答。
“原來是崔僧固崔大人的女兒。你父親為官清簡,我也有所耳聞。”我微笑道。
她笑顏有抹書卷氣:“殿下褒獎。父親說,殿下是未來之皇后。惜寧方才一見您,就知梅花下人,唯有桂宮。”清河崔氏,是鐘鳴鼎食的名家,女兒氣質出眾,也不足為奇。
崔僧固父女遠在洛陽,元天寰叫他們,意欲何為……?
宦官問我:“殿下,何時才能通稟?”我示意他跟我來,又對崔家女孩說:“且侯一侯。”
我走到殿門前,元天寰的聲音在雕樑間迴旋:“……崔僧固既然教過你春秋,書法。他女兒你也見過幾次吧。群臣數次上表勸朕納崔氏女為夫人,贊她德色婉懿,且乃洛陽第一美女。朕因為專著與南朝和親事,並未接納。崔僧固之亡妻,又是鄭太傅的侄女。他為人謙和得體,美名滿天下,精通儒學。名父之女,也不會讓人失望吧……”
阿宙沒有一句話,好像世界上,最美的莫過於他面前的那碗粥。
元天寰沉默片刻,又說:“朕已讓他帶著女兒來長樂宮。她成趙王妃,並不辱沒你。”
………
這話突兀,我收了步子,左手不經意的向後一撩。
只聽“哧”一聲,身後宦官提著的白燈籠,被我的指甲刺出了一道傷痕,籠內燭火搖曳。
阿宙為動靜所擾,鳳眼裡映著蠟炬,那一刻,他的眼神出奇溫軟,瀲灩至極。
他如孩子一般天真愉快的笑了兩聲,又低了頭,繼續吃粥。
元天寰眸子黑濯濯的,凝視著弟弟。等阿宙吃完了,他才對宦官道:“不必傳她入殿。”
阿宙依依不捨的捧著空玉盞出神。直到夜嵐推開了逍遙殿內兩扇窗戶,他才撒手,灑脫的起身問:“大哥,你已經下旨以崔氏女為趙王妃了?”
元天寰掃了一眼窗外,似乎有點無奈:“尚未。不過,五弟你快滿十七歲了,總要成婚。朕對你的婚事,可謂殫精竭慮。關關雎鳩,在河之洲,人倫詩歌,都是以此為始。朕從多年前就不再選秀。但為了給你選妃,這兩年來朝內上至名門淑女,下至出眾良家女,只挑才色上中以上者,反覆考慮。就連文烈母后當年擬定你與盧氏女,朕還嫌她配不起五弟。你拒絕了,朕沒有勉強。崔氏為你的王妃,對皇族,對國家都是幸事。對你,也是一樣。五弟你還是少年,即便是天皇貴胄,在人生路上,孤孤單單,磕磕碰碰的行進都是艱難和苦痛的。有個女人陪你一起走,每過了一個山坳,美麗將不是你一個人的喜悅,辛苦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記憶。人,未必需要愛才能結婚,而有愛的人結成伉儷,也未必會相知相守。”
他一步步的走向外面,阿宙和我倆個,都默然跟在他的足跡後,各懷心事。
天寒,崔惜寧的絳紫色衣上,閃爍著珠母般的霜花。但她依然毫不懈怠,端立如竹,好像可以一直等下去。直到見到元天寰,她才跪了下去:“清河崔氏惜寧叩見皇上。”元天寰審視著她,神色毫無變化。我望向阿宙,他的臉在雲層密佈的夜空下,模模糊糊,我看不透。
縱有舊時月色,大風也會將初開梅花,片片吹落。紅萼無言,難道唯有相憶?
元天寰好像跟崔惜寧寒暄了幾句,崔惜寧對答如流,但我是一句都沒有聽清。
“五弟,你還認得崔惜寧吧?”
阿宙好像從冰凍中醒悟過來,他親切的笑了一笑:“崔師妹,自從你跟你父親去了洛陽,一晃三年了。”阿宙口氣輕鬆,果然和這個女孩認識。三年……嗯,三年前我正在冷宮,連個男人都見不到。
崔惜寧眸子含著笑意:“五殿下還記得我?家父始終惦記著殿下,長安的路上,他也一直在唸叨殿下童年軼事。”元天寰大約還沒有挑明召她的來意,但這樣大族的姑娘,哪裡有完全不明就裡的道理呢?
對於美女,最佳的歸宿似乎就是嫁入皇家,此崔惜寧,也不會免俗吧。
阿宙笑盈盈的,彷彿來了精神:“老師在哪裡歇息?我想去瞧瞧他。”
崔惜寧道:“皇上恩准我們住在雲起殿,離這裡較遠……”她始終不敢直視元天寰,但面對阿宙,倒是看著他眼睛說話。
元天寰說:“五弟你是該去看崔僧固,朕讓宦者用肩輿送你們倆去。”
“皇上費心了,但臣弟想要賞雪景,情願步行,委屈崔師妹帶路。”
賞雪?阿宙,你倒變得喜歡賞雪了?我輕輕的用手背覆住嘴,扭臉笑了一笑。
我不知道我為何要笑,但只有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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