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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天寰冷冷的說:“站起來!”阿宙執拗的不動,元天寰又喝道:“叫你站起來!”
阿宙站了起來,偏著頭,小聲說:“太傅鄭暢等人,只知家族私利,臣弟對他們是不能客氣。”
元天寰一言不發,忽將腰間的佩劍擲到阿宙的腳下。我隨之一慌。元天寰依然坐著,紋絲不動:“我朝建國來,文臣多為漢人。品第中崔,盧,鄭,杜等都是最上流的家族。國家為樹。大樹的根基就在文武相濟,漢胡共處。你不服,好!朕準你今夜就回長安,將你在長安主持軍政期間,所有不順從你的文臣殺死。從此朕可以為你這個弟弟省下一份心。”
阿宙對視他,緩緩的垂下頭:“大哥……”
元天寰又厲色道:“太白星逆,朕將你留在家中,除了讓你保護長安不受侵擾,也是用你鎮定人心。你以為打仗贏了,就了不起?河東河西,多少雙眼睛看著你。知道朕為何偏到長樂宮而不進長安城?因為你所管轄的長安,已經有幾分成亂攤子了,朕要保持些距離,才可徹底平息。中山王沒說你好,鄭太傅來告御狀,御史大夫等文官對你也有微詞彈劾。你完全將尚書八座丟在一邊,就是不智。朕有時不聽他們,但朕還肯擺樣子,因此才子們才不斷湧入長安。你如果不是朕的弟弟,就憑你,十六七歲只能是個毛孩子,如何能當上太尉?你要為自己撈取聲譽,不是得罪士族文官。戰爭期間,朕兄弟都拿著腦袋和上天賭,餓死些長安內外的庶民有什麼大不了?你傷了世家大族的面子,才是禍害危重的大事……”
元天寰的身體震動了一下,寬闊的額頭上汗珠瑩然,我看得分明,但又不能進去阻止他教訓阿宙。非但阿宙無言以對,連我也覺得暗暗羞慚:我為了那封信花費了不少心思,到底還是小節。元天寰之明察秋毫,我這點算計……我的手心全是汗。
阿宙又跪下了,大聲說:“大哥,是臣弟愚昧。……求您息怒。”他碰了一記響頭。
元天寰語氣緩和了些:“你彆嘴上應卻不放在心裡。今後可別再捅婁子……”
“是。”
“於英既然投降柔然,為何你不按照我朝慣例,滅他三族?空惹閒話!”
阿宙回答說:“他本乃元老名族。當時他在葉買王處,我等不明戰況,總想多留一條退敵的法子,因此他的家族都未動。現在戰事結束,聖駕還朝,長安城內人心安樂,大量處死人不太妥當。還請皇上開恩,赦免他三族上千人口。”
元天寰長嘆一聲:“連你也怪朕太過殘酷?”
阿宙抬起頭,聲音沙啞:“皇上是臣弟的君王,臣弟不敢怪。大哥撫養我長大,我也不能怪。”
元天寰離開座位,將他拉起來:“讓你留守京城,對你還是太難了。玉不琢不成器。朕當年放任你。你從小隨性,愛走馬玩弓,除了春秋,對其他書都不肯細讀。看來,現在你是武有餘,而文不足,實應怪朕。於英的三族,就暫緩處置吧……”
阿宙解下皮裘,給元天寰披在肩上,又用翠袖將元天寰額頭上的汗水抹去了:“大哥,臣弟定會好好學。”
元天寰對他笑了笑:“臘八粥快涼了,給你留了一份。你有心學,也不能那麼瘦。”阿宙也笑了。元天寰親自動手,玉盞叮咚,給阿宙吃粥。
我鬆了口氣。今夜看來是能安心渡過了,六王他們的驅鬼聲也靜了。我走到庭間,雪白梅潔,一望皓然。逍遙殿琉璃瓦下,梅花清雅,露痕輕綴,淨洗鉛華。
我吸了一口馥郁的清冷氣息,經歷過殘酷的戰爭,梅花更讓我欣賞。在冷宮,母親和我都不愛剪下梅花插瓶,也是因為憐惜她冰肌玉骨,不適合以器物容之。
我正徘徊。卻見一清媚少女在宦官的引領下進了庭院。月下的她,薄施脂粉,姿態嫻雅,秋水雙波溜。我向來喜歡美麗的人。在我的心中,對美人和才子都多一份寬容。畢竟上天造物,此般人物有限。我不禁對那少女微笑,她瞧見我,一愣,眸子驟亮。
我素顏白衣,她恐怕以為我是皇帝身邊的宮女了吧?宦官還不及開口,少女已將頭低了下去,對我彎膝,不卑不亢道:“桂宮殿下安好。”
她不是宮女,皇族中也從未見過她。無論何等美人,她是她,我還是我。我從不與別的女人比美,那本就是無聊事。女孩子,不單是為了悅己者美,更是為了自己而美。恨不得元天寰把天下的美人,都讓我來見見呢。想到此處,我又笑了一笑,藹然問:“你是……?”
“殿下,我名叫崔惜寧。家父是河南尹,我是跟著父親來長樂宮覲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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