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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天寰擼我的長髮時說:“若不是朕在帝位上,別人可以害死五弟一百次。”原來如此,我手心出了冷汗,有人要借阿宙和於英家的關係,引起元天寰對弟弟的疑心,是要誣陷阿宙嗎?
我吸了一口氣,身上驟然寒冷,便用腿捲了被子,挾在身體上。
元天寰似乎一直在沉默,他忽然打破寂靜:“朕早就說,位高權重者,不可有一絲猶疑。於英三族,都是顯赫之武家。對於這些人,剝奪他們的榮譽地位,比殺死他們更難受。朕少年屠滅奸臣之黨,二十八家,婦孺僕役,無一漏網,京城內血流成河。朕當日有半點猶疑,就有可能造成逆黨反撲。朕要殺,你不願意,朕就不殺,也讓你看看後患。你有對頭,對頭巴不得就是看到你的弱點。刺客之事,矛頭直指向你。正好你的舅父出事,你每日就蝸居在趙王府中,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無論外力如何的撩撥,你都要如磐石,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你……能做到?”
阿宙叩頭道:“皇上,臣弟覺得,自己不該置身事外。而是應為皇上分憂,現在……臣弟就該護衛在長樂宮。皇上讓臣避,親自去擋風浪。臣弟就當烏龜了?那樣的人是聽話的大臣,但不是皇上的弟弟元君宙!”
“你……你……”元天寰咳嗽了兩聲,顫抖的聲音又變得平穩了:“烏龜長壽,就是知道躲避風浪。朕不要你在長樂宮,朕要你回去。你若是擔心什麼人……朕和上官兩個醫者還頂不過你?……熬過了這兩日,就是順利,熬不過,也是她的命,你又能怎樣?”
他……說的是我?元天寰說,我不發燒,就沒事,但是我真的冷,是因為炭火熄滅了嗎?
阿宙默然片刻,堅定地說:“臣弟會安分守己。但臣弟這兩日,死也要守在長樂宮。皇上成全這點都不行?”
元天寰嘆息一聲:“三日之後,你必須返回長安,朕現在就命中山王回去,跟杜昭維一起理事。你去跟六弟,七弟一起,你舅父之事,刺客之事,你究竟如何對弟弟們交待?”
阿宙起身道:“謝皇上。臣弟絕不會與他們惘論這些事。六弟淺薄,七弟還小,臣弟對弟弟們有分寸。”他身上的玉佩響動,似要離開,又低聲對元天寰說:“皇上病體才愈……”漸漸低不可聞。我喉嚨似乎被火噎住。
只聽元天寰叫阿宙:“回來。……身為親王,豈能為生死之事,就失去儀度?把這件衣裳穿上再走。”
阿宙推辭:“臣弟不敢服御衣。”元天寰似笑了一聲:“朕給的,誰敢說話?你小時候不是用龍袍墊在自己的腳丫子下面。御衣,不過是空架子,人人穿了都可以做得皇帝?朕知道你不能,因此才讓你穿。你記得,不要與文臣們再碰面……”
阿宙應聲才走,元天寰又吩咐道:“去……請上官先生來這裡。”隨後,屋裡就靜謐了。
我迷迷糊糊,隱約記得還有一件事沒有交代,但是支援不住,終於又入睡了。
…
我醒來的時候,不僅喉嚨,渾身的熱痛好像針砭。我心裡罵了自己一句沒用。非要發燒,不是給人添麻煩?
我費力的睜眼,圓荷正蹲在一個墊子上,紅著眼睛摸著我的手:“公主?還認得奴婢嗎?”
我努力笑了一笑,阿若從外頭端水進來,交給一個人。那人的手指修長,瑩潤,是我記憶裡救護過我的。上官就坐在床頭,他擰乾了手巾,放在我的額頭上。看我凝視他,他微微一笑,好像我傷病並不嚴重,他的微笑,像是春天窗紗外賞心悅目的青翠。
上官柔聲對我說:“沒事。再睡一會兒吧。”
我環顧四周,上官似乎明白我的心思:“皇上有機要事安排,所以才讓我代為照顧你。”
我發燒,也許會死。似乎元天寰這樣說過。不過他也告訴我,自己有許多重要事情,沒辦法陪著我。我想起我幼年生病,父皇雖然鍾愛我,但遇到軍國大事,也只能來看我一會兒。母親總是對我說:“你父皇做得對,這樣的男人才可當得起一個皇朝。”
以前不明白,現在不得不明白,我對上官笑了笑,張開嘴,發不出聲音。其實我雖然時而糊塗,心裡還是希望上官能就行刺之事,幫我做些推測。
我捉住圓荷的手,對她做了一個口型,意思叫她去門口,阿若也是。她眉毛抖動,好不容易才明白。屋內就剩下我和上官。上官只動了一下頭頸,好像就領悟了我的心焦。
他彷彿知我燒得難受,從懷裡竟然取出一把春夏才用的扇子給我扇風,緩緩的說:“別擔心,行刺之事,只怕刺殺不是目的,是為了引起皇上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