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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寰,但我不能看著你殺死阿宙。
我回頭,有一位青衣男子疾步而來,上官先生?
上官先生注視我們三個人。他先哀傷的望著元天寰,又憐憫的看著我,最後俯身在阿宙的身邊。他始終一言不發,過了許久,他小心翼翼的抱起阿宙,也不跟元天寰交待,就徑直走出了大殿。門口敞開,光亮回到了我的身邊。
元天寰像石像屹立。他間斷的喘息著,我仰頭,卻愣住了。
兩行淚水,從他疲憊而俊秀的臉上滑落,他竟在哭。他的衣襟,也早為淚水溼透。
我駭然的鬆開他腿。他抬腳要走,我又糾住他的下襟。他沉默了片刻。
然後,他的聲音響起,冷酷的,如同素日,充滿了自尊:“走開!朕不需要任何人。”
第二十三章:雪晴
他的話聲迴盪在空蕩蕩的大殿裡。我恍惚的望著他,還是死死的糾住他的下襬。
失群的孤雁嗥唳,我竭力忍住抽泣。身子卻如同收起的竹扇骨兒單薄乏力,又哆嗦不停。我錯覺他並不是元天寰,也許那個男人只是屬於寂寞瑤臺的仙客。若我這次放手,就從此天人永隔。我的唇瓣也跟著肩膀顫抖,齒齦之間,反反覆覆只一句話:你是不需要任何人,但此刻我需要你在這裡。我不在乎他能否聽到,只是不想讓他走。
他扭頭,看著別的方向,也不再掙脫,許久許久,他與我僵持著,間或深吸一口氣。我全部的思想,只是拉住他,沒有過去,也不想將來。我的嗓子眼湧出甜腥之氣,腳底近乎麻木。
忽然,大黑鴿子破窗而入。它盤旋在我們的上方,咕咕數聲,停在我的裙子上,歪著頭,狠厲的盯著我。它在桂宮對我一向愛理不理,此舉真是出乎意料。元天寰的腳也隨著移動了幾分,他轉頭,與我對視數眼,眼中猶帶紅絲,可是瞳子異常的明亮。
他張口,嗓音嘶啞:“你放手。”我猶豫著,放開一隻手,又緩緩的鬆開另一個拳頭,眼愣瞅著他的臉。等我兩手全空,我才感到了害怕。我攤開了手掌,它們毫無血色。黑鴿子猛地跳到我的手上,沉甸甸的。只見數滴晶瑩淚珠,順著鴿子的羽毛滑下去。它不快的抖了抖翅膀,對元天寰叫喚了幾聲。元天寰長嘆,似乎是他心中的戰鼓被人穿破了,英雄氣短。
他蹲身下來,下一瞬,把我圈在了懷裡。我又狼狽的哆嗦了一次,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舉動。那鴿子在我們的中間沒有位置,閃避似的逃開了。他用袖子拂去我的淚,將我的亂髮撂到耳後,伸臂將我抱了起來,他的眸子還是沒有正眼瞧我,跟著太極殿內可憐的光束在動。
他把我放在一張放有筆墨的長案上,太極殿四周的書堆積,他隨便用幾本古籍給我墊著頭。我緊張而不安,他按住我的肩:“傷口在流血,腳也破了。”
他在說我?我只記得他流淚了。我什麼時候流血了呢?等他解開我喉嚨上的白絹,我才發現那裡全是血漬,是我太用力哭,把傷口弄破了?什麼時候……我根本不知道。元天寰從一個櫃子裡取出藥膏,白絹,幫我塗在喉嚨上,又細細的包好,什麼也不說,他好像極其疲倦,但又不得不這樣做。
他又低頭解下我的羅襪,那上面也是血。我咧了下嘴:真疼。我沒有穿鞋,剛才情急衝出來,踩著琉璃的碎片,定被劃傷了。元天寰俯身,從案上的漆盒裡倒出一點水蘸在絹布上,在我的腳跟,幫我擦,不時用指尖將碎片挑出。他的臉沒有慍怒,顯得心平氣和,並不像哭過。
我問自己:我在琉璃牆後看到一幕是夢嗎?寧靜的午後,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但……那是確確實實的發生的事。不然我怎麼會踩碎琉璃,又怎麼會有鑽心的痛?
外間有步語聲,但元天寰置若罔聞,他的動作極慢,等到窗子裡的光線溜了一格,我才感到柔軟的絹絲混合著清涼的藥膏,被纏繞到腳上。我心內比絹絲還柔的地方,卻被猛的刺痛了,臉上頓時起火,辣辣的。我“嗯”了一聲,坐了起來,元天寰幽幽的注視我:“為何你為了朕,總要受傷,流血,大概朕真的不會照顧你吧。”
我抱膝坐在案上,搖搖頭,我想開口請他原諒我的冒失,當時我……
他的眸子晶瑩,凝著水霧:“朕不怪你。”
我低下頭,他又吸了一口氣:“今天,是朕平生第一次打他,也是他平生第一次捱打。他童年時,讀書不用心,又頑皮。看不慣腐儒教書,唯有崔僧固脾氣好,才能教授他。朕自己下朝回來,也教他寫字,弓馬,又給他講左傳。朕都不準自己罵他。你知道為什麼?”
我靜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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