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第2/4 頁)
待著冬天來臨的黃鳥,對於命運的狂風只懂在原地兜圈子。可他是一個太子啊!縱然他的父親,他的母親,都曾經傷害我,鄙視我,但血濃於水,我依然為他的樣子感到一絲哀慼。人們說“南朝太子積弱,無寵”,他的頹唐,也許真的應驗了那句話。他過二十歲了吧?他至今都沒有立太子妃,皇帝對他不喜,也不急著操辦兒子的婚事。他在東宮,沒有多少權威,甚至沒有健康。若他不是皇帝唯一的兒子,太子位就汲汲可危。
我笑了一笑:“太子殿,我都不太記得過去的事了。人只要活著,現在的事也總能對付,我只想將來。”他和我都有默契,絕口不提我出逃的事情。
他動了動嘴角,樣子苦澀:“將來……”他輕輕重複:“將來……”
我不想讓他難堪,佯裝看簾外:“太子殿,你看牡丹深紅,將來也是美麗吉祥的。”
他的語聲飄忽:“我不喜見紅花。我倒是記得那年夏天見到你……我給你插了一枝石榴花。你也不記得了?”
我當然是記得的。那天……我去了東宮……我吸了口氣:“太子殿有沒有子嗣呢?”
他搖搖頭:“沒有。”他此刻卻咀嚼了一股乖戾之氣:“我能有嗎?梅夏生勸說我在宮外也找幾個姑娘,但我也沒興趣。梅夏生,是大將軍蕭植手下的將領,這次我帶了他來北朝,他名義上是太子舍人。”
我知道這個梅夏生,據說大將軍蕭植十分重視他。而他的來源,卻是一個謎,他從寒門的無名小卒,成為大將軍和南帝面前的紅人,不過一兩年。我試探道:“太子殿,為何南朝重用這麼一個人?”
琮用手巾擦了擦嘴角:“因為父皇做了個奇特的夢:他夢見炎夏朝堂中空無一人。他情急中去昭陽殿,殿中開滿了梅花。與大將軍商談此夢。大將軍說自己手下有個抄寫謄錄的青年,名字叫梅夏生,因此講他找來,誰知道他語驚四座,連大將軍都佩服,所以就破格提拔。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這次來北國,梅夏生倒是極有智慧的……”
我越簾向宴席的末座尋找,發現一個身材矮小的青年,與眾不同。他不笑,不談話,雖然應景穿了白衣,但是那白衣是粗布的。那青年目光極亮,好像能透視人心。我還來不及收回視線,他已經舉起酒杯,對半空一敬。他看見我在看他?
一隻大蟾蜍從花叢裡爬到簾下,仰頭喝著屋漏的水,侍者要趕開他,我出聲制止。什麼樣的生物,都該有自己的天地,不是嗎?太子琮又說:“光華妹妹,你嫁給北帝,我認為是一個神話的開始。但是……”他好像好鼓足勇氣似,以茶代酒,又喝了一杯:“但願你能生兒子……別人並不希望,可我希望你有子嗣。這次來北朝,雖然我有點怕,但我是願意的,我想看到你。這次後……我們許是不能見面了?我對你是抱歉的……光華妹妹,你能不能拖延北朝來進攻的時間。不是因為我自己……你知道梅夏生對我說什麼嗎?他說:一旦北朝進攻南朝,公主的皇后位就很危險……所以,我想你有孩子會好些的。母以子貴,對最低賤的和最高貴的女人都一樣吧。”他似乎想到了他的母親吳夫人,那個笑容無可奈何,還有點怨毒。
我審視琮的面容,我的婚姻,外人何能推測?但對我來說,路漫漫其修遠。以元天寰的情況來說,我能否生子,是個重大的問題。而一旦北朝進攻南朝,我在北朝貴族的眼裡,將是怎樣的存在……?關鍵是取決於元天寰和我自己……我還在思忖,外間喧譁,爭論讓沉悶的氣氛變得活躍了,我收回思緒,聽上官和褚粲的對話。
“……這個不敢苟同,精兵不祥,聖人不得已而用之。美德教化人民,可以讓國家昌盛,而純用武力征服,後患無窮。強秦之敗,就是最好的例子,漢朝尊崇儒術,因此繁衍昌盛。”褚粲一邊摸著鬍鬚,一邊對上官軼說。
上官先生放下筷子:“褚大人,盡信書不如無書。我北朝與南朝不同。我朝據有華夏百年。四周虎視眈眈部落甚多。蠻夷與漢人不同,先屈從武力,然後才可徐徐教化。褚大人,聽說你善於撫琴,但聽琴也要有知音者。大人是否對蠻牛劣馬有此雅興呢?今上繼位,勵精圖治,戎馬征伐,不畏艱險。收復燕北,掃平西蜀,踏平柔然。除暴安良,威震八方。對我朝來說,皇上每次凱旋,便是一地的長久平安,國運的昌盛,與軍力分不開。不過,”他笑指牡丹:“春日賞花,多言兵家事,有唐突花王之嫌。而且皇上和南朝結好之心懇切,與公主成婚也在近日。所以,還是我多說了,該罰該罰。”他給自己斟一大杯。
褚粲也笑:“上官先生也算是半個南朝人,果然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