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第3/4 頁)
朝皇族就徹底分裂了。人們總是將希望放在年輕人的身上,他們不喜歡太年老的,也不喜歡太年幼的君王。你,琮,小公主,等於是整個南朝皇族的中堅。而南朝,只有你的叔父,高麗女子云夫人,還有矇昧無知的嬰兒。即使這一戰,北朝不佔優,但此後南朝人心必然更為散亂。一散而不可收拾,就是九州合一的時機。雲夫人縱然翻雲覆雨,但她的根不在南朝,現下的行為,未免急功近利。而蕭植驍勇,梅樹生智慧,也只是南朝表面上的長城罷了。除非得到君王全部的信任,不然,要毀潰那座長城,也只要攻其一點。”
“那麼說天寰是借了東風,順水推舟?”我低頭看圖卷:“這不是敦煌星圖的殘卷麼?”
敦煌星圖,預示了什麼?打仗會用得著?
上官瞥瞭如雅一眼,將圖卷放入袖子,他微微嘆息一聲,語氣平和:“星圖上來看,今年用兵,是大不利。但敵我兩國,對你大凶,也許對我乃是大吉。天寰就是如此想的。他用了五王在萊州冒險擋住蕭的大軍,又冒險把琮接到洛陽,現在還要自己冒險與梅將軍交戰於和河南。你……”他似乎覺得有些窘迫:“夏初你可要心穩,出戰之前,你可別讓他心裡再有了記掛。”
我點頭。人人都覺得他可能會記掛我,那麼就算是吧。但只有我知道,江山在前面,他也不會因我而後顧。我尋思上官為何說這話,我記起上官也知道玉璽和詔書的存在,我又問:“琮到來,會讓我的心不穩麼?上官,你說現在要是有證據說我該是南朝的皇位繼承人,對此戰有意義麼?”
上官盯了我一眼,他似乎嘀咕起“野王笛”三個字,又俯視如雅的臉面:“琮到來,是第一個浪頭。波瀾一個接一個來,你就要靠自己頂。至於證明你是正統的繼承人……對此戰意義已經不大。可將來……還是有大用處的。如雅腹瀉倒正是時候,身為南人,卻是北臣,他心裡定是水火一般。我十八歲的時候,也不會比他應付的好。且讓他歇歇吧。天寰現在對於那些已經不會太放在心上,他和你畢竟有了太一。”上官的眸子動了起來:“夏初,你自己在乎那些麼?”
“我……”我想了想,搖頭。我本來到這裡探病,若是如雅好些,我就該質問他了。現在聽了上官平和的語氣,我明白如雅還是病著好,糊塗好,免得和我一樣被大浪打。如雅……我咬了一下嘴唇,我為何非要質問他?他不說,我就不知道。我有個活生生的太一,而如雅只能守著紙片和石頭,做他那稀薄的夢。
我在乎麼?我不在乎當鐵蹄威脅下的半壁江山的女主,但我在乎父親的死,他留下的,未必要給我,但不該給陰謀害他的人。上官問:“手指怎麼沾了泥?”
我笑了笑:“是母親墳上的泥。”
上官沒有說話,屋裡益發的靜,上官抽身而起:“我去看看謝夫人煎藥。”
我沒有答,坐到如雅的床邊,我好像看到了那教著我讀論語“人之初,性本善”的謝師傅。我掐了一下如雅的手腕,他顰眉,嗯了一聲,還是貪睡的樣子。
“你示弱,如雅,你示弱了。雖然琮來了北方,我們困難,但我們不需要示弱。”我說。
他沒有動靜,但一圈睫毛微微顫動。這絲絹一樣的少年,藏著秘密。難為。
這時,外頭起了腳步,我剛回神,天寰已經進來了,後頭跟著謝夫人和上官。
“如雅還在睡?”天寰親切的對謝夫人說:“血性男兒水土不服,總該有個幾年。可惜朕軍務緊急,無法等到他復原了。”
軍務緊急?我和上官對視一眼,上官的鼻尖一動。沉思般的望著天寰的背脊。
“梅樹生那麼快就到了?”
天寰一笑:“白衣秀士,勢不可擋。”他說的時候意態瀟灑,好像是在誇梅樹生。
上官將袖子裡的卷軸塞到天寰的袖管內:“此人行事行軍,至為古怪。現在他推進之快,也是出乎想象的。他……”他收了話頭,轉向謝夫人。
謝夫人連忙欠身道:“如雅他身上還有病氣,皇后體弱,若為惡氣衝撞就是我母子的罪過。求皇上和皇后速速移駕宮內。”
我望了一眼天寰,他的眸子內沉鬱暗黑,透出一股淡淡的緊張,但我如踏空般好一下心跳。
我說:“皇上回宮吧。這裡有了先生在,想是無礙。”
上了御車,天寰就用一塊乾布擦起了手,他說:“我都知道了,客館那裡,你就別管了。”
我瞧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被他細細擦試出血色,才回答說:“妙瑾只是個小女孩,雖然嘴利些,但她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