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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要絕望,就往往會黑白不明,近於昏聵。楊澎名聲不佳,而他們途中辛苦。有人此時出現,向他們盛言徐州之危險,又放風說以朕的性子,讓他們去徐州,是假赦免,真處死。他們唯一的生機,就是逃向深山老林。那你想:他們還會選擇什麼呢?”
我轉動眼珠:於英一家必定不奔向徐州,而是散入山林逃匿,而於英女,正是走投無路,才被人所利用。行刺元天寰,十有八九是不能成的。但熟悉長樂宮和皇帝情況之人,卻希望為誣陷阿宙拉開序幕。這陰謀,其實從我遺失玉燕之時,就開始發動了。我之玉燕子,一定會被人故意栽贓給趙王。臘月十二日崔府宴席上,或者以後的盛大酒宴上,這個燕子遲早該出現。那麼,趙王安排行刺大哥,就更顯得順理成章。他不僅要帝國,還要女人……我忽然詫異於自己頭腦的清晰。我以為我受傷期間,思考這些少了,但暗地裡,我的思維時時都在溫習著這鎖鏈的每一環,無論可見的,還是不可見的。因此元天寰一點播算盤珠子,我的心緒就自然出來了。
元天寰繼續說:“朕這回要楊澎死,雖然也故意洩漏給了兩個彈劾他最有力的大臣,但幾個弟弟事先都未有覺察。楊澎乃諸弟母舅,又是外放刺史,掌握要地。朕之為政,在他的身邊不可能不安插人來監視他。因此他死前後,徐州刺史府內的情況,都在朕的掌握之中。因杜昭維忙於攝京兆之事,五弟將自己的太尉府事交於其餘幾個參軍,信件起草,也經過這幾人之手。五弟曾寫信給楊澎交待於英眷屬之事,他信中有句話道‘臘月十二日本王事定。汝更當小心。’五弟意思,是指自己十二日拒婚,上表要去西北,希望他的舅舅能收斂些。可是若在安排行刺的人眼裡,就知道這是個好機會。臘月十二日,五弟去崔府,有大宴席。楊澎將被處死,死後一定抄沒信件,五弟提到十二日的信件就會被朕所懷疑。而有人在同一日,行刺朕。看似巧合,實際上不是巧合,是知數方情況的人所安排的陰謀。”
蠟炬半成灰,我心想:阿宙和文官鄭氏一黨不和,水火不容。他所用的參軍,都是大家族子,也許某一個也跟鄭黨有所往來。元天寰說“故意洩漏給彈劾楊澎最得力的大臣”,也該包括太傅嗎?除了他,還有耿介出名的御史大夫高弘,我真不知還有誰敢放膽彈劾楊澎呢?拋卻掌握長安文官脈絡的鄭家,誰又能蒐集出切實的證據?難道……太傅位極人臣,謀害趙王也可解,又為何想要謀害皇帝呢?元天寰對於他,向來是尊重的……大雪層層累到屋頂,我頓生壓抑。
“於英女死,已無對證。楊澎也死,只有物證在,還有什麼比死人更安全的呢?你這次受傷,外界都傳言你傷情反覆,瀕臨死亡。朕也有意的鼓勵這種傳言。那麼,玉燕子出現,五弟就更加百口莫辯。但他們的計劃過於蕪雜,所以朕很快就和上官分析出了破綻。五弟在長樂三日後回家,他的王府就被禁軍包圍。朕也告誡他不要妄動。朕這個假象,卻是給幕後之人一個下手的契機。今日,文臣十來人彙集,鄭暢上書,彈劾五弟死罪數條,還有不少人署名。
除了御史大夫高弘不來見朕,其餘人都認為五弟這回完了。朕看了也只是沉默。等他們走後,朕單獨召見了太傅。”元天寰冷冰冰的一笑:“朕給他一杯茶,最後一次叫了他一聲:太傅。”
我倒吸一口冷氣,原來這就是幕後之人,是鄭太傅……?太傅出於個人權利和私憤,竟會這樣鋌而走險?不可思議。滎陽鄭氏,枝繁葉茂,太傅通顯三朝,末日將到。我手肘發麻,風雪更大,外頭噪雜一片。
“楊澎那抄家後,所有的到京文書,朕都命太傅鄭暢去查。其實,朕安插在楊澎身邊親信,已經將兩三封五弟“可疑”信函不知不覺的抽出,上呈給朕。所以,鄭暢今日的奏摺中,不該以五弟此信為論據,可是那奏摺,依然有此信的那句話。可見他們早準備好奏摺,連察看上千信的耐心都沒有了。鄭暢奏摺,還拉上了太尉府參軍胡懿所提供的證據。這也就是五弟身邊,他們所安插的眼線了。不過,對行刺之事,鄭暢原本並不知悉,種種跡象,都說明其兒子秘書監鄭裕才是主謀。朕因為疑心鄭家日久,但當初礙於元廷宇黨未除,因此刻意籠絡他們。四川回來後,朕有心先發制人,便暗暗派人記錄鄭傢俬事。鄭暢年老,要事全部委託給兒子鄭裕。裕與太尉府參軍胡懿之寡姐通姦,因此兩人常有秘密往來。胡懿在五弟身邊,主管文書,就有機會看到五弟的信,也能將五弟行蹤蒐羅給他的對頭。鄭裕最友善的,是黃門郎章敷,太傅長史章琳兄弟。章敷主管宮門內事,要安排女人進入長樂離宮,也是熟門熟路。他要買通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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