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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看化療效果,三五年應該沒問題,如果不治療,也就三個月。
簡師傅說:大概需要多少錢。
醫生說:手術倒不是很貴,就是得進行十幾次化療,後期還要……
簡師傅說:全部加起來,一共多少錢?
醫生說了一個數字。
簡師傅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得過中耳炎,耳朵常常流膿,醫生又大聲說了一遍,當他聽到那個數字的時候,窗外陰雲密佈,一個滾雷鑽進了他耳朵裡的膿,他打了個顫,醫生勸他趕緊動手術,但他轉身走出醫院,走進了雨中。
百萬富翁距離傾家蕩產也許只隔著一個醫院,更何況一個平民百姓?
一個小市民,得了絕症,又能怎樣呢?
一隻忙忙碌碌的螞蟻,面對命運,又能怎樣呢?
這麼多年來,蠅營狗苟,苦心經營,簡師傅並沒有多少積蓄,家裡的房子屬於父親的單位,只有居住權,沒有出售權。
得了絕症,只能等死!
那段時間,他迅速的消瘦下來,由一箇中年胖子變成了瘦子,生病前後的他,判若兩人。
簡師傅的鄰居是一個有錢的老頭,剛過完六歲生日。
老人換過一個心臟,老人把移植手術成功的那天當成自己的生日。給予他新生命的那顆心臟,老人始終閉口不談,後來聽一個知情者說,老人的心臟來自於一個殺人犯。一些醫學專家認為,大腦不是唯一有記憶功能的器官,心臟也能儲存記憶。其中一個典型的例子:美國一個8歲的女孩移植了一個被人謀殺的10歲男孩的心臟後,小女孩總做惡夢有人要殺她。
簡師傅問過老人一些問題,什麼是人工肛門?
老人回答:屎袋,身上掛個屎袋。
簡師傅:你換的這顆心,用著還行吧?
老人:說實話,我想殺人!
也許是這句話讓他靈機一動,一隻黑色的蝙蝠從腦海中飛起。反正自己就要死了,他決定殺人,給兒子留下一筆錢。他把計程車停在桑拿城門前,來這裡消費的客人都是有錢人。金葵帶著一個鼓囊囊的包,他用射釘槍殺死金葵後卻發現包裡沒有多少錢。對於第一次作案,他完全沒有經驗,拋屍也很倉促,所以他再次從水塔上轉移屍體。
每個出租司機,尤其是夜班司機的車裡都會放著匕首、消防斧、砍刀之類的防身武器,很多司機都知道簡師傅的防身武器是一把射釘槍。一旦警方發現屍體,追查兇器,很可能就會查詢到簡師傅。出於一種反偵察的想法,他作案後將屍體轉移,埋在了自家院裡。
他走在雨中,揹著一具腐屍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呢?
他想的是自己的兒子,他想起兒子小時候羊癲瘋發作,他抱著兒子去醫院,回來的時候,小傢伙睡著了,路燈昏黃,拖長了影子。
在那個雨夜裡,他把屍體背下水塔,還不忘和死人說話:老兄,我也是沒辦法,你都去那邊享福了,我還在這邊遭罪。
他把屍體放在計程車的後備箱,完全沒有注意到隱藏在公園灌木叢中的一個少年,一雙眼睛看著他,那正是他的兒子三錘。他在院裡埋好屍體的時候,兒子進來了,嘴唇哆嗦著說道:爸,我都看到了……
簡師傅問兒子: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如果我死了,你怎麼辦?
兒子說:我不知道。
簡師傅:你能照顧好自己嗎?
兒子說:我,不知道……
簡師傅:以後你會想起爸爸嗎,不要想著爸爸的壞,要想著爸爸的好。
兒子說:我……
簡師傅:所有的罪都讓爸爸一個人扛,為了你,爸爸願意下地獄,只要你好好的。
兒子說:爸爸……
簡師傅:唉,以後你就是一個人了,你要做一個好人。
兒子低著頭,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
一個父親深沉的愛總是難以表達,他是一個殺人犯,也是一個父親。
儘管父子間平時很少說話,很少交流,但父愛如山,父愛無聲。在埋下屍體的那天夜裡,父子倆一直很沉默,他們坐在家裡,都不說話,父親抽著劣質的香菸,低著頭,兒子的心裡有一句話,卻始終沒有說出口,那句話就是:
爸爸,我害怕,爸爸,我愛你。
天亮的時候,父親想好了對策。他知道水塔上的屍體已經被三錘的朋友發現,警方遲早會知道此事,所以他選擇了報警。當時,華麗正好從網咖回到三錘家打算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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