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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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在人民醫院的路口,簡師傅拉了一個奇怪的客人,一個穿著醫院病號服的女人,面目蒼白,容顏憔悴,怪異的是——這個女人沒有頭髮,是個禿頭女人。
他:去哪?
女人:哪裡人少?隨便轉幾圈吧,我也不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山嗎?
他:沒有。
女人:湖,有嗎?
他:有一條河。
女人:就去河邊吧,唉,我怕水。
兩個人不再無話,一路沉默,車在河邊停下,女人慾下車,簡師傅提醒她還未付車錢,女人扔下一份病例,說,連死人的錢你也要?
簡師傅看了看病例,也沒繼續討要車費,這女人是一個白血病患者,頭髮應該是化療而掉光了。
簡師傅看了那光頭女人一眼,她下車,面帶微笑,淚流滿面,走向河邊。
簡師傅以為這女人只是出來散散心,沒想到,幾天後從河裡打撈出一具穿著病號服的女屍,他才意識到——這女人自殺了!
這件事給他帶來很大的震撼,從那天起,他想著一個問題,以至於開車的時候常常出神。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面對的:
如果自己患上了絕症,付不起高額醫藥費,會怎麼辦?
靜靜等待死神的來臨?
也許自殺是一種解脫,結束自己的生命,來緩解家庭的經濟壓力,讓自己的痛苦和家人的悲傷隨著縱身一躍而結束。
這件事過去了好久,簡師傅還自言自語:那個女人肯定有孩子……她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靜悄悄地死。
簡師傅想起和妻子離婚的那天,兒子三錘把鞋藏到了被窩裡,他和妻子兩個人找了半天,直到辦理完離婚手續,他一個人從民政局回來後才發現藏在被窩裡的鞋子。
那時,他的兒子三錘只有六歲,兒子站在門口,站在葡萄樹下,沒有哭,也不笑,只是很平靜的問:媽媽呢,還回來嗎?
他沒有說話,感到一陣心酸,淚水湧了出來。
父子倆相依為命,他發誓要讓孩子生活的好一些,三錘長大,穿著奇裝異服,留著怪異的髮型,他也只是覺得自己跟不上時代了,可是,他看的齣兒子並不快樂。
一個少年眼神中流露的叛逆和頹廢並不是偽裝的。
有個細節不得不說,三錘和朋友們在水塔上發現屍體的那天,他坐公交車回家,上來一個拄著柺杖的老太太,車裡人很多,沒有空座,三錘——這個有著紋身帶著耳環留著爆炸式髮型的非主流少年,站起來很有禮貌的說,老婆婆,你坐我這裡。
周圍的人會心一笑,覺得這個少年很可愛。
從最初的栽樹之心,到最後的殺人之心,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呢?
2006年冬天,簡師傅患了痔瘡。最初只有花生米大小,他試圖吃藥康復,他吃槐角丸,消痔靈,溫水坐浴,塗抹藥膏,每天傍晚,別人下班的時候,他開始上班。他吃完藥,把碗放在院裡結冰的桌面上,哈著寒氣,開車上班。
他坐著的椅子總是離地半尺,與汽車尾氣保持平衡。
很多司機都患有痔瘡,所以這實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每一次踩剎車或者離合器,都會感到陣陣疼痛。
過年的時候,痔瘡開始惡化,當初的花生米長成了面目猙獰的腫瘤,就好像屁股下面坐著一個番茄。動完手術,正逢春節,他強忍著疼痛包了餃子,一個人孤零零的等待著兒子,那天是大年夜,兒子通宵在網咖上網,第二天早晨帶了一個女孩回來。
他沒有生氣,他很高興,覺得兒子長大了。
三錘和華麗開始同居,簡師傅很含蓄的告誡過兒子,懷孕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三錘說,放心吧,不會的。
華麗也用一副蠻不在乎的語氣說,我們只是玩玩,沒想結婚生孩子呢。
2007年夏天,他的痔瘡又犯了,這次非常嚴重,肚子劇痛,便血和吐血,拉出的大便不是圓形而是月牙形,這說明腸道里有腫瘤,他以為是內痔,結果到醫院一檢查:直腸癌晚期,已經轉移擴散到肝和肺!
醫生安慰說:直腸癌並不可怕,動個手術,身上插個管子,做一個人工肛門就是了。
簡師傅說:我這已經擴散到肝和肺了,能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