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時候他已顧不得自己的個人事情,他要盡心盡力去照顧阿姨。阿姨的頭疼越來越重,是進行性的,止疼藥已經沒有太大的作用。柳宗勤下了班就往張局長家趕,晚上在他家住,一天三頓飯陪阿姨吃。柳宗勤做的一手好菜,阿姨特別喜歡吃,所以柳宗勤每天下廚給她做。張亞麗本來不會做飯,眼看著媽媽快不行了,所以也進廚房跟著柳宗勤學做飯了。張局長天天陪著夫人聊天,也不再到外面去喝酒和上班。柳宗勤和張亞麗也抽出所有的業餘時間來陪她。儘管大家盡一切努力讓她高興,可每當她的頭疼發作的時候,仍是難以控制自己。她的嘴唇常常被自己咬破,頭髮也被抓掉了一縷又一縷。
一個無月的夜晚,張局長的夫人疼的昏迷了過去。張局長撥了120急救電話。救護車風馳電掣般過來把她拉走了。在醫院裡,醫生盡一切努力也沒能讓她甦醒。終於在凌晨時分,她在丈夫女兒和柳宗勤的淚眼目送中離開了這個她熱愛著的世界。張亞麗哭的死去活來,張局長和柳宗勤一人架著她一條胳膊,以防她撲向媽媽的屍體。護士把白色的床單蓋在張局長夫人的身上,掩去了她的音容笑貌。
張亞麗從小到大,一直是媽媽帶著。母女倆的情誼比海還深。如今,可愛的媽媽走了,也帶走了她的歡樂和笑臉。她知道媽媽因為她而經受了多少的苦痛與煎熬。她知道在幼小的時候臨睡時,媽媽總會輕輕拍著她的小背哼著兒歌哄她入睡;她知道有時她因病痛而哭鬧時,媽媽也會同她一起淚流滿面;她知道媽媽白天要繁忙的工作而晚上還要一夜幾次地起來照看她。她知道在她上學時媽媽會炒香油雞蛋飯給她吃;她知道多少次風雨中,媽媽瘦弱的身影都會一步三滑地去學校接她;她記得還有多少次週末黃昏,媽媽都會站在家門口盼著她從學校歸來,又會目送她的背影匆匆離去。想媽媽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在蔥鬱的老法桐樹下,該是怎樣的一副剪影了,古樸蒼涼、莊嚴凝重、身單力薄。她還知道媽媽因為她而經受了多少的擔驚與受怕。為了她,媽媽吃了那麼多的苦,卻說一生無悔。如今,愛著她的媽媽走了,再不會對她問寒問暖;她愛著的媽媽去了,再無法為她披上嫁衣……
張亞麗的媽媽在走之前,曾反覆地交代,她的命好,有一個好老伴,有個孝順的女兒,所以這一生知足了,留下骨灰會成為一種負擔,因此,她要求把骨灰撒到故黃河裡。當時,丈夫和女兒都不同意她的想法。後來,她單獨對女兒說:孩子,媽媽要走了,媽媽走了以後,你和宗勤就把我的骨灰撒入故黃河,或者給你爸爸種的花做肥料。亞麗哭著說不要。她卻說,傻,人死了,就好比一盞燈滅了一樣,什麼都不會有了。何必還要留著骨灰去和活人爭地呢?我活著的時候,過得很好,你長大懂事了,我已經很知足了,千萬不要在人死後再搞什麼排場,那樣是折磨你父女倆呀!
喪事結束後,他們遵循亡者的遺願,將她的骨灰撒向了故黃河。
靜靜流淌著的天上之水,終於接納了她苦難的女兒:一個普通的快樂的慈祥的在人間走了一遭的幸福的媽媽。
天下的媽媽本來就是一首歌,是一條河,是一段美麗的回憶。每一位媽媽的心胸都像大海,無論寫多少字,都難寫盡對她們的思憶。所有的媽媽都是孩子人生的第一位老師,是孩子永遠的詞典,無論用多少詞,都難完整準確地表達對媽媽的崇敬。
自從媽媽走後,張亞麗就變的很少說話,常常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發呆。有時還會一個人躲在陽臺裡哭泣。她從小到大沒有離開過媽媽,媽媽突然走了,她感覺就像突然被人把自己掏空一樣。張局長也同樣改變了性格,常常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坐在房間的一隅,面無表情地想著心事。
這個家已經變的死氣沉沉的。柳宗勤想盡辦法來活躍一下家庭氣氛,但不管用什麼方法,也提不起父女倆的精神。這個本來好好的家,轉眼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讓人感覺無限的淒涼。因此,柳宗勤也不好開口提出走。他還要每天給父女兩人做飯,洗衣服。過了一段時間,張局長漸漸變的好些了。一天中午,張局長領來一位農村女孩,說是請的家庭保姆。女孩看起來有十八九歲,很老實,穿著樸素,默默的很少說話。張局長對柳宗勤說,宗勤啊!這段時間你給我們家幫了不少忙,我心中有數。現在我找了個保姆,可以替你了,你如果需要可以搬回單位宿舍住了。
柳宗勤說,叔叔,我總感覺對不住您。我走了怕亞麗妹妹更難過,不然等她過了這個坎再講。
張局長說,我來做她的思想工作,你不必擔心。
九
柳宗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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