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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當年的造反派們用錄音機錄下了張春橋的講話——本來是作為“中央首長指示”,如今卻成了不可多得的反面教材。
且看張春橋在臺上是怎樣演戲的:
我對常溪萍也不是一開始就認識清楚的。過去聽說他比較好,我又沒有與他同過事,坐在桌面上,見見面,這對於部是不能瞭解的。我覺得看一個幹部應看全部歷史,全部工作,不能以一時一事的表現來判斷好壞,這是對的。但是……
張春橋在談完自己的“認識過程”之後,在“但是”後面說出了本意:
但是,在一些重大關鍵的問題上,雖然是一個時候、一件事,但這個事比較大,是關鍵問題,是在關鍵時刻,是在關鍵問題上,這就不能與平時所說的一時一事表現等同了。
在過去,我們對北大那件事,還僅僅認為是一個孤立的事,就那麼一個學校的事。但是文化大革命後,揭發出大量事實證明,那就要與彭真、陸定一聯絡起來看。
原先我還沒有把彭真、陸定一當作壞人,問題沒有揭出來。而現在揭出他們的問題,再來看常溪萍的問題,覺悟就提高了。這不是個別的事,而是彭真鎮壓文化大革命採取的第一步驟。
在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方面突破了,就要把別的問題統統帶出來。當時批《海瑞罷官》一個劇本,為什麼彭真那樣震動?當時不能理解。現在理解了,瞭解了。因為批《海瑞罷官》就要帶到吳晗,提出吳晗就要提到鄧拓。把鄧拓提出來,二家村就提出來了,那麼彭真問題就提出來了。彭真問題提出來了,那麼,對常溪萍的問題,我覺得應該重新研究。
經過張春橋這麼一“拎高”,常溪萍的問題上“線”了,上“綱”了。
不過,光是把常溪萍跟“彭、陸、羅、楊”的“彭、陸”,聯絡在一起,“拎”
得還不夠高。張春橋又繼續往新的高度上“拎”,義“但是”起來了:
但是,在那人時刻,還沒有談到鄧小平的問題。常溪萍給中央的信,是鄧小平批的,彭真抓的,是這樣的問題。在當時,我對鄧小平同志根本沒有任何想法。在最近時期,兩條路線鬥爭揭開了,就不能不想到在北大的問題上,鄧小平是錯誤的,完全錯誤的,他支援了彭真。
我對這個問題,就是這樣一個認識過程……
現在,常溪萍的全部材料,我還沒有來得及看。少數派給我送來的材料很厚,你們今天又給我一疊。我看一部分就很好了。我以前,一直沒有把常溪萍當作一個重大問題,現在我感到這是一個重大問題了,要把這個問題完全搞清楚。
如果你們要我今天講,常溪萍是什麼性質,我今天還不能用最簡單的語言來講。
但是在北大問題上,他的錯誤是相當嚴重的。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因為事物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在階級鬥爭的大風大浪中,一下子捲進去了,你想扮演一個正確的角色,結果扮演了一個特務……
我希望能從階級鬥爭的角度,不把常溪萍的問題作為一個孤立事情,把當時階級鬥爭形勢,把兩條路線鬥爭,與彭真聯絡起來看,這個問題的認識可能就比較統一了。
經過張春橋這麼一番“上掛下聯”,從“階級鬥爭”的觀點進行分析,常溪萍的問題一下子變得嚴重起來,成了“特務”,成了“大叛徒”。
也就在這個時候,聶元梓在上海公佈了她離京之前“炮打”鄧小平的一張大字報。這張大字報寫於十一月八日,把常溪萍和鄧小平聯絡在一起進行“批判”:
要徹底鎮壓北大社教運動,就必須奪工作隊的領導權。於是鄧小平就利用出賣北大社教運動的頭號叛徒常溪萍的告密書,下令召開了鎮壓工作隊革命派的民族飯店黑會,撒了隊長Z同志,換上了黑幫分子X,常溪萍也被塞進了工作隊的九人領導小組。革命的工作隊於是成了反革命的還鄉團。一九六五年我國的一個極其嚴重的反革命事件,伴之就在我校發生了。常溪萍至今還有恃無恐,恃的就是鄧小平。
張春橋和聶元梓一唱一和,頓時使華東師大的“反常派”聲勢大振,以至使“反常”擴大到上海全市,街頭巷尾隨處可見“打倒大叛徒常溪萍”巨幅標語……
“反常”,一切反常!
在“砸爛常溪萍”的日子裡
高高的上海國際飯店,從上至下,掛出了長幅大標語:“火燒陳丕顯!揪出曹荻秋!打倒楊西光!砸爛常溪萍!”
上海“大世界”主樓,也掛出了同樣的長幅大標語:“火燒陳丕顯!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