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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詳細討論,周全備至的“手術方案”寫出來了,“手術前小結”寫出來了,“手術前後護理計劃”訂出來了,“手術組名單”終於確定了。
心電圖、肝功能、腎功能、血常規、血鉀、血鈉、球蛋白……一項又一項測定、化驗,都做好了。
就連手術後的護理計劃,也有條有理,如水銀瀉地,那般周密。
引述以下十條“術後護理計劃”,足見條條都是耗費心血寫出來的:
一,建立專人護理班,日夜各一人,詳細記錄護理單;二,手術當天回病室,注意脈搏、呼吸、血壓,半小時測一次;三,注意保證導尿管通暢,預防尿路感染。術後每天更換導尿接管及接瓶(密封);
四,術後每天用1:5000P,P,揩洗會陰,更換導尿管上的紗布、橡皮膏;五,鼓勵並協助翻身,促進術後恢復。術後第二天半臥位;六,注意飲食護理,鼓勵多進食,避免吃腸脹氣類的食物;七,術後的基礎護理。口腔護理。全身的清潔。注意保暖,預防併發症;八,詳細記錄出入液量;
九,預防術後腸脹氣,術後第二天艾灸足三里、中脘、天樞,每日二次,一次半小時;
十,每天按摩腳部(左腳)二次,術後左臀部熱敷,促進恢復腳的活動力,防止肌肉萎縮及血栓性靜脈炎。
此外,還規定“物質環境準備”,共五條;也極為周到:
一,注意室溫調節,準備電爐一隻;
二,術前室內大掃除,並用乳酸進行消毒;
三,嚴格執行探望制度,保證充分休息。一週內,除家屬探望外,其他一律婉言謝絕;
四,準備好一切消毒物品及敷料;
五,曬草墊或調換草墊。
夠得上天衣無縫,稱得上無懈可擊。
一條又一條,送到張佩瑛手中,請她和張春橋之妻李文靜過目。
她微微地笑了,說了聲。“謝謝!”
然而,當人們走開,她的笑臉轉為陰鬱。她憂心忡忡地對丈夫悄然暗語:
“我擔心!從表面上看,大家都負責,實際上大家都不敢負責。今後要出問題,就可能出在這個問題上!”
她的疑慮倒並非多餘。就連她也看出,醫生們“都不敢負責”——拍馬者固然不乏其人,但是更多的人出於畏懼。
畏懼什麼呢?因為她是“春橋同志的妹妹”!
果真,一次普通的手術,卻出了個意料不到的大事故……
指名道姓請來麻醉名醫
三月三十日,為張佩瑛動手術的日子終於來臨。
天剛朦朦亮,護士已經進入經過嚴格清洗的手術室_一切就緒。就連病人擱腳的木板、置膝的膝枕,也都放到規定的地方。
婦產科醫院麻醉師葉景馨,也早就在手術室裡忙開了。這位護士出身的麻醉師,今天格外小心。她已把兩臺麻醉機擦得乾乾淨淨,放置在手術檯旁。本來,用本院的那臺麻醉機就可以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有人以為還是用中山醫院的麻醉機更保險。昨天上午,她特地趕往中山醫院,借來一臺最好的麻醉機。
預定手術在上午八點開始。張佩瑛在七點半就進入手術室。當她在手術檯上躺好,手術的主持者、上海第一醫學院黨委副書記Fe就來到了。隨即,外院的、本院的領導、醫生、護士,絡繹步入手術室。
萬事俱備,唯不見方兆麟醫師。
方兆麟,何許人也?
那是婦產科醫院黨總支在擬訂“手術組名單”時,發覺麻醉師一環太弱——葉景馨恐怕難以獨力挑此重擔。黨總支向一醫黨委提出:“希望中山醫院能派一位政治上、技術上都比較可靠的醫生。”他們還指名道姓點將,要求派中山醫院麻醉科主任方兆麟醫師。
方醫生年近“知天命”,有著多年麻醉經驗,何況又是該科唯一的黨員。葉景馨曾師從於他。
上級規定,方醫生倘離開上海三小時以上,務必事先徵得領導同意,並告知行蹤。因為他是高幹醫療小組成員,多年來為柯慶施、劉亞樓等許多高幹治病。當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時,他是上海應急治療小組成員。理所當然,婦產科醫院黨總支對方兆麟醫師寄予厚望。請他出師,可以確保張佩瑛手術麻醉工作萬無一失。
方兆麟醫師向來準時。面臨這次重大手術,時鐘已經敲過八下,怎麼還不見他的影子?
一輛腳踏車在肇嘉洪路匆匆東行。騎者左手握龍頭,右手扶書包架——架子上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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