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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在一九六二年七月六日晚看了北京京劇團演出的《海瑞罷官》之後,就認定這是一株“大毒草”。一個多月以後,江青在和中宣部、文化部四個正副部長談話時,提出了批判《海瑞罷官》,無奈,部長們充耳不聞,這使她極為生氣。於是,她下決心,自己找“筆桿子”,自己組織批判文章,給中宣部、文化部一點顏色看看。她在組織批判《海瑞罷官》文章時,對中宣部、文化部實行保密。
最初,她在北京求助於她在一九五四年支援過的“小人物”——李希凡。她想,當年“小人物”敢批俞平伯、敢於與周揚較量,如今當然敢於批吳昭。何況,她有“恩”於“小人物”,更會使“小人物”聽命於她。
出乎意外,李希凡這一回猶豫了。
“唉,‘小人物’成了‘大人物’,就失去了朝氣,失去了銳氣!”江青碰了釘子,憤懣不平。
她是個一不做、二不休的女人。她一旦下了決心,那就非達到目的不可。她的過去的歷史,已經非常充分地證明了這一點。
一九六三年五月六日,在何慶施的支援下,《“有鬼無害”論》一文終於在上海《文匯報》發表。從此,她寄希望於上海了。
一九六五年初,“女客人”和何慶施、張春橋在上海聚首時,談起了批判《海瑞罷官》。“女客人”把任務交給了柯慶施,柯慶施把任務交給了張春橋,張春橋找來了“筆桿子”姚文元。
姚文元回家之後,從底樓走上二樓,走進了《解放日報》副總編王維的家。
“王維同志,市委要我寫個東西,要花些時間。報社的工作,我恐怕顧不上了。”
姚文元向王維請假時,沒有說明寫什麼東西。
“你去好了!”王維是個爽快的人。他知道,柯慶施常常給姚文元下達“批判”任務。
從那以後,姚文元很少上樓了。王維難得見到這位鄰居一面。他從不透露最近在寫什麼。
從那以後,原本文章不斷見報的姚文元,忽然變得沉寂起來,難得在報刊上露面。
姚文元的“文友”,政治神經異常敏感的中共上海市委寫作班黨支部書記徐景賢,作出了判斷:“姚文元一定在寫大文章!”他特地去看望姚文元,旁敲側擊了一陣子,姚文元連一點口風也不漏。徐景賢越加確信自己的判斷了。
在柯慶施去世之後,以江青為帥、張春橋為軍師、以姚文元為“筆桿子”,實行“三結合”,秘密寫作評《海瑞罷官》。上瞞中宣部、中央政治局,下瞞上海市委、華東局。直至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十日,署名姚文元的洋洋長文《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發表於上海《文匯報》,世人方知有這麼一篇“大批判”的“雄文”。
關於此文的寫作經過,一九六七年四月十二日江青在中共中央軍委擴大會議上作題為《為人民立新功》的講話中,說得最為詳盡。她以洋洋得意的口氣,才透露了其中的秘密,總算為歷史留下一段史料:
一九六二年,我同中宣部、文化部的四位正副部長談話,他們都不聽。對於那個“有鬼無害論”,第一篇真正有分量的批評文章,是在上海請柯慶施同志幫助組織的,他是支援我們的。當時在北京,可攻不開啊!批判《海瑞罷官》也是柯慶施同志支援的。張春橋同志、姚文元同志為了這個擔了很大的風險,還搞了保密。我在革命現代京劇會演以前,作了調查研究,並且參與了藝術實踐,感覺到文藝評論也是有問題的。我那兒有一些材料,因為伯主席太累,沒有給主席看。有一天,一個同志,把吳晗寫的《朱元璋傳》拿給主席看。我說:別,主席累得很,他不過是要稿費嘛,要名嘛,給他出版,出版以後批評。我還要批評他的《海瑞罷官》哪!
當時彭真拼命保護吳哈,主席心裡是很清楚的,但就是不明說因為主席允許,我才敢於去組織這篇文章,對外保密,保密了七、八個月,改了不知多少次。春橋同志每來北京一次,就有人探聽,有個反革命分子判斷說,一定和批判吳晗有關。那是有點關係,但也是搞戲,聽錄音帶,修改音樂。但是卻也在暗中藏著許《海瑞罷官》這篇文章因為一叫他們知道,他們就要扼殺這篇文章了。
同志們如果知道這些,會氣憤的吧。我們這裡是無產階級專政,我們自己搞一篇評論文章,他都不許。氣憤不氣憤哪!我們組織的文章去上海登了以後,北京居然可以十九天不登……
江青的講話之中,也有大言不慚、摻假之處,那就是“因為主席允許,我才敢去組織這篇文章。”她以前兩回的“批判”——批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