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就張春橋以上自述可以看出,二十歲的他,富有社會活動力。能跑,能鑽,能記,能寫,已非等閒之輩。雖說論學問,論標點古書,他不行,可是他的目光早已投注於政治,要在中國政治舞臺上顯一番身手。
上海站不住腳了。張春橋踏上了北去的列車,前往濟南。
張春橋在濟南的行蹤,從他發表在一九三八年四月五日《戰地》半月刊一卷一期上的《韓復渠》一文中,依稀可以查證出來:
“去年九月中我從淞滬戰場退出來,到濟南……”這表明他抵達濟南是在一九三七年九月中。
“果然,在我退出濟南一個禮拜的時候,濟南失守了。”日軍攻佔濟南是在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因此,張春橋離開濟南的日於當為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八日。
在濟南,張春橋渡過了行蹤詭秘的三個月……
濟南。經五路小緯四路富潤衛,張家。張春橋的父母張開益、宋蕙蘭都住在那裡。
富潤裡卻不見張春橋的影子。偶爾,夜深人靜,“狄克”才在那兒露面。
張春橋在哪兒安身?
濟南,指揮巷十八號。掛著“冀魯邊區遊擊司令”頭銜的復興社山東省頭目秦啟榮,在會客室召見了秘密交通員胡彰武(原名胡憲文)。
“這裡有兩份密件,你務必親手交到柏俊生手中。”秦啟榮的神色顯得十分嚴肅,把兩封封得死死的信,交給了胡彰武。他叮囑道:“兩封信裡的一封,叫柏俊生馬上妥交趙君弼。”
果真,密信送往柏家之後,趙君粥得訊,來到了柏家。
柏俊生的大老婆趙氏取出密信,當面交給了趙君粥。
趙君弼拆開密信,看後當即燒燬。密令只一句話,深深印在他的腦子中:
茲有張春橋去住你家,希一切關照,注意安全 此致
趙福承
秦啟榮(章)
趙福承,也就是趙福成、趙君弼,張春橋的同鄉。此人與張春橋之父曾有過同事之誼。他生於一九○五年,比張春橋年長十二歲。
趙君弼頗有來歷:一九三○年,他從北平警官高等學校畢業之後,便東渡扶桑,在日本內務省警察講習所留學。一九三六年又去南京中央警官學校受訓。此後,他出任濟南市警察局長。他也是復興社的山東頭目。
就在趙君弼接到秦啟榮密令後一個星期,瘦骨嶙峋的“狄克”便翩然而至,住進了這位濟南市警察局長的家中。彼此心照不宣。“狄克”獨進獨出,面孔總是那麼刻板,嘴巴總是閉得那麼緊。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南京陷落,濟南危在旦夕。趙君弼也在收拾細軟,準備逃命。這時,才從張春橋的牙縫中,擠出幾句話:“趙局長,我要去延安。”
趙君弼先是一怔,隨即明白了,說道:“你去吧,我得留在這邊幹。”
張春橋道:“我到延安去看看。如果幹得好,就在那邊幹下去。如果幹不好,我就回來找你。”
幾天之後,張春橋在大雪紛揚之中,收拾好行裝。
“你穿得太單薄了。”對於這位“同鄉同事張君之少君”,趙君粥格外照應。
一邊說著,一邊脫下身上的棉大衣,披在張春橋身上。
“趙局長,太謝謝了!”張春橋感激涕零。
“你走後,還有什麼事要我辦?”趙君弼問道。
“趙局長,我走之後,拜託您多多關照我的父親。”張春橋說畢,穿上略嫌肥大的棉大衣,在風雪交加之中走出了趙家。
張春橋走後,趙君弼果真對張春橋之父張開益給予關照,提拔他當上了警察局的庶務主任。
一路風雪瀰漫,張春橋的足跡迅即被大雪覆蓋。
就在這時,有人在山東單縣見到了張春橋。
此人名叫湯靜逸。一九八七年十月,九十五歲的湯靜逸先生,在上海向筆者講述了半個世紀前的往事:
我當時是國民黨政府江蘇省徐州專員兼總指揮。一九三七的十二月,我帶部隊進入山東,來到單縣。單縣的縣長叫朱世勤。見面時,有一瘦瘦的青年在側,看上去像個大煙鬼似的。朱世勤向我介紹說,那青年是他的新來的秘書。並誇獎青年“小有才幹”。我記得很清楚,朱世勤告訴我,青年名叫張春橋。張春橋對我連連點頭哈腰……
解放後,當張春橋的名字出現在上海的報紙上,我起初以為是同名同姓的人。
後來看到報上登的照片,認出來就是那個“小有才幹”的張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