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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份份《掃雷》簡報,送到了張春橋手中:
《上海警備區材料摘編》;
《上海警備區大搞資反路線的情況》;
《上海警備區目前運動的情況點滴》;
《關於方某某追查邱某某與張、姚兩位關係的情況》……
最令人震驚的是,“掃雷縱隊”以二十多期簡報,五萬多字,向張春橋密告了“上海警備區十四名師以上幹部的政治態度”!簡報中甚至寫著:“許世友支援廖政國在上海奪張春橋的權!”
將軍受盡張春橋的排斥、打擊,忽然接到進京參加“學習班”的通知。廖政國自知此去凶多吉少,寫下七律一首明志:
征戰何止千百次,
此次進京最無底。
人生自古誰無死,
願留正氣飄天地。
過度的憂慮,隨之而來的是癌症伴生。廖政國將軍離開了人世……
遊雪濤一手伸進上海警備區,一手伸進原中共中央華東局。他的一項浩大的“工程”,便是編制《華東局黑線人物關係圖》。他把原華東局的九十七名幹部列為“黑線人物”,一個個貼上標籤,諸如“走資派”、“叛徒”、“特務”、“假黨員”、“反革命”、“階級異己分子”等等。
遊雪濤摸到了“重要敵情”:華東局農辦副主任劉瑞龍知道不少關於張春橋的歷史情況!
“必須封掉劉瑞龍的口!”張春橋咬牙切齒道。
接到張春橋的密令,“掃雷縱隊”出動了。劉瑞龍的種種“罪行”,被寫入一期期簡報。
張春橋迴避了,把妻子文靜推到臺前。文靜召見遊雪濤,旁邊坐著張春橋的秘書何秀文。三個人合演一齣戲:文靜根據簡報的內容口授,何秀文筆錄,最後由遊雪濤署名。
這樣,一份遊雪濤揭發劉瑞龍的報告,便送到張春橋的辦公桌上。
張春橋大筆一揮,作了如下批示:
“劉瑞龍是個大壞蛋。……要認真組織力量批倒批臭。”
張春橋這麼一“批示”夠劉瑞龍受的:批鬥,隔離,寫交代遊雪濤在追查“華東局黑線人物關係”時,還有一大發現:參與“炮打張春橋”
的某紅衛兵頭頭,“在中山醫院住院養病時,被市委聯絡紅衛兵組織的聯絡員李某某所收買。李是華東干部,與陳丕顯關係密切……”
《掃雷》簡報送上去沒幾天,李某某被“工總司”抓走,據說是要讓他嘗一嘗“無產階級專政鐵拳”的滋味!
“掃雷縱隊”還查了“紅革會”頭頭們的父母的檔案,寫成一份份簡報,把一大把“辮子”抓在手中……
遊雪濤越來越受到張春橋的重視。“掃雷縱隊”與張春橋之間,由遊雪濤單線聯絡。
每當張春橋從北京來到上海,遊雪濤便經常出入於興國路。誠如張春橋的秘書何秀文所言:“每當遊雪濤來電話要求面談,張春橋總是立即答應,或迅速安排時間。遊雪濤是受張春橋重視的特殊人物。”
每一次談話,只有張、遊兩人低聲耳語,連何秀義也不能在側。
張春橋與遊雪濤談話時,只許遊雪濤用腦子記,不許用筆記本記。
遊雪濤是個聰明人。雖說張春橋不讓他記筆記,他另有高招:一回到興國路毗鄰的高郵路家中,他的頭一件事,就是開啟那本紅色人造革面的活頁大筆記本,趕緊把頭腦中記憶猶新的張春橋的原話,傾注於筆記本之中。這個筆記本現存於遊雪濤案卷。於是,張春橋與遊雪濤單獨密談的內容,總算大白於天下。
以前面已經提到的“老人串連會”為例。遊雪濤寫給張春橋的密報中,是這樣的:
長江以南,存在著以各種名義出現的反革命武裝,同江蘇、浙江、上海、安徽、山東有不同程度的聯絡,由一個“十人小組”即老人串連會領導……而後臺則可能是陳丕顯。
張春橋在北京對這一情報非常關注。據遊雪濤的筆記本所記,一九六八年三月十四日下午二時,張春橋趁返滬之際在興國招待所約見他,提出的一連串問題如原文所記:
好久沒有看見你了。找你隨便聊聊。
你們最近在忙什麼?我看(了)你們發的動態……
老人串連會的人現在都抓起來了沒有?
老人串連會的後面是什麼,你們掌握了沒有?
能不能瞭解一下,他們是怎麼住到這些大飯店裡去的?透過什麼關係?
是哪些人來跟陳丕顯聯絡的?他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