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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築工事(上一年共修了三幹個碉堡),控制了所有的通道。這些碉堡在共產黨人周圍逐步形成一個堅固的包圍困。馮·塞克特將這包圍圈越縮越小,切斷了被圍困地區的貿易,使那裡的大米或玉米無法出售;沒人能出入這些地區;農民們好幾個月吃不上鹽,用不上煤油,買不到棉布。
還有另一方面的變化。在蔣的第五次“圍剿”之前,共產黨人一直採用“打了就跑”的戰術,把國民黨軍隊引進蘇區腹地,然後用伏擊戰把他們打得暈頭轉向。共產黨人繳獲了大量武器彈藥,並以成千上萬的國民黨俘虜來補充自己的兵員。
後來就不是那樣了。現在,共產黨人正在同蔣介石進行正面的、代價高昂的戰鬥,以保衛他們的土地,似乎每一寸土地對他們都是寶貴的。一九三四年四月廣昌一戰,他們和國民黨軍隊打成僵局,至少傷亡了八千人,也許更多。蔣介石的損失也差不多。但是蔣介石可以透過拉夫來補充損失,共產黨則不能,即使共產黨能打贏這種戰爭,他們也無力承擔因此而造成的犧牲。
蔣介石乘著他那架嶄新的,閃閃發光的福特三引擎飛機北上時,躊躇滿志地展望著前景。共產黨人使他無法積聚力量來對付地方軍閥,而這些軍閥又無時無刻不在策劃反對他。掃清共產黨人以後,他甚至可以爭取到一個外國盟友,這樣,和日本人打交道時,就更有力了。日本人佔領了滿洲,現正威脅著中國內地。希特勒在幫助蔣介石打共產黨人——希特勒或許可以悄悄地幫助蔣介石。蘇聯人也可能幫忙,但蔣介石和共產黨人打仗時,斯大林是不會幫助蔣介石的。不過,斯大林是個現實主義者。面對日本的威脅,一個在蔣領導下的、統一的中國對斯大林來說是大有好處的。
蔣介石從南昌向北飛行。他飛過長江,飛過南方的大片稻田,飛過黃土高原的山丘。共產黨人還被圍困在贛南那個角落裡,包圍困越縮越小。讓他們去掙扎吧。這回他們可跑不掉了。照《民國日報》的說法,“今年他們就要被消滅了。他們四面楚歌,潰敗已指日可待了。”蔣介石回來後,就要下令發起最後的進攻。
蔣介石堅信,共產黨在江西的氣數已盡。對於這一點,南昌城裡沒有多少人會認真地提出異議。在中國的其它地方,人們只是模糊地感到共產黨的存在,而南昌則對共產黨比較熟悉。共產黨於一九二七年八月一日在南昌城舉行了著名的南昌起義,接著南下,企圖拯救被蔣介石血腥扼殺在上海的革命,從那時起,共產黨就已聞名南昌了。
南昌起義的關鍵人物是一個二十九歲的青年,他相貌英俊,才華橫溢,能言善辯。他一生都在中國共產黨內擔任高階職務。這個人就是周恩來。他自稱出身於“破落官僚家庭”。和同代的許多中國青年一樣,他毫不猶豫地參加了激進的學生運動,漂洋過海到歐洲(巴黎和柏林)去工作(法國的雷諾工廠)、學習,併成了中國共產黨旅歐支部的建立人之一。
一九二七年是中國政治發展程序中的一個分水嶺。其高潮是北伐戰爭。由蔣介石領導的北伐軍一九二六年從廣州出發,國民黨人和共產黨人作為盟友並肩參加了北伐戰爭。北伐的目標首先是武漢,第二步希望直取北京。周恩來奉命前去幫助上海的工人起義,卻因時機不成熟前兩次起義被鎮壓下去。第三次起義宣告成功,幾十萬工人湧上街頭,奪取政權,準備迎接蔣介石和北伐軍進上海。
然而,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二日清晨,一聲號角在上海吹響,迎來的不是周恩來和他的同志們期待的革命勝利,而是一個“頭顱的筵席”。就在工人們手舉旗幟,準備歡呼“國民革命軍萬歲”和“蔣總司令萬歲”的時刻,蔣介石和他在黑社會的舊友們達成了一筆交易。法租界稽查局長、青幫頭子黃(金榮)大麻子和他的幫徒開始行動了。幫徒們在閘北、南市、吳凇和浦東地區撲向工人,蔣指揮的北伐軍卻袖手旁觀。大刀揮舞,機關槍呼嘯。
死難者不下數千,有的被槍殺,有的被砍頭,還有的被活活扔進了烈火熊熊的火車頭鍋爐裡,蔣介石懸賞八萬元取周恩來的首級。共產黨指揮部設在寶山路商務印書館印刷廠的東方圖書館內。工會領導人顧順章剛從樓裡逃出來,過了一兩分鐘樓門就被砸開了。
多年來出版的各種書刊報道都說周恩來被國民黨軍隊逮捕,但又逃脫了,可能是化裝一個女人。安德烈·馬爾羅在他描寫上海慘案的小說《人的命運》中也講到了這件事。但是,周恩來早在一九三六年就告訴埃德加·斯諾:“情況完全不是這樣。”
實際情況是:大屠殺的次日,周恩來由六名衛兵和顧順章陪同,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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