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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你,你信不信……”耿建國寬厚多肉的手掌衝著李春平的臉上狠狠地甩過去。
“嗖”的一聲,林子的軍刺抽出了袖管,李春平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看見耿建國的襯衣上撕開了一個大血口子,鮮紅的血洇了出來。
“我操你媽……”武大郎趔趄地向後退了一步,撕心裂肺地慘叫,他身後那幾個當兵的開始一步步逼近,而且每人從背後都掏出了一根兩尺多長的白蠟棍。
“林子,千萬別動手。” 李春平的聲音急得變了調,沒等他把話說完,他的左肩上已經捱了重重的一記抽打。
“哥兒幾個,上……”林子從牙根深處擠出了一串命令,四下裡突然冒出了幾十個小夥子,一瞬間亂作了一團,兩夥人糾纏在一起,謾罵和喊叫聲從不同的地方傳來,黑暗中叮叮噹噹的鐵器撞擊的聲音充斥在這塊不大的空間裡。
“把丫的車砸了。”林子喊了一聲,十幾個人操著傢伙就衝大吉姆車撲去,那些訓練有素的軍人小夥子們顯然知道車對他們意味著什麼,在那個年代裡大吉姆車是兵團司令級以上的人才有權力坐的,如果誰不小心磕破一點皮就會受到嚴厲的處分,更不要說把車給砸壞了。這個突然的變招使得林子他們明顯地佔了上風。耿建國早已經被打扒在了地上,三個軍人使出了吃奶的勁,把耿建國從一群狼窩裡拽了出來,向著吉姆車奔去。引擎的轟鳴聲中,大吉姆車風馳電掣般地向白石橋方向竄逃。
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前後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好像世界顛了個個兒,李春平驚呆了。不遠處一束橙紅色的禮花映紅了天空。李春平發現了呆呆站立在路邊的劉茜,他剛要想朝她走去,卻被林子一把抓住了。
“別動,蝦哥,哥幾個快散吧。”黑暗中林子佈置著弟兄們的撤退。幾秒鐘的時間,幾十條身影就淹沒在了黑暗中。
“春平,你聽我說。”林子拉著李春平沒走幾步就被衝上來的劉茜追上了。
“我根本不想來,是他逼著我來的。”劉茜的哭聲特別悽慘,李春平的腳步停了下來。
“快走,蝦哥(李春平長得又瘦又高,背還有點彎,所以被哥們兒稱做蝦哥),別理這騷丫頭片子。”林子急切地叫著,隨手把心愛的軍刺甩得遠遠的。遠處聯防民兵值班室的小屋已經有人影在晃動,現在跑還來得及。
“林子,我跟她說幾句話行嗎?”
“說什麼呀,再說咱們哥幾個都得摺進去。”
“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呀……”劉茜聲嘶力竭地喊著,情急之中她抱住了李春平的腿。 李春平回頭憐惜地看著劉茜,作為男人他不能夠深更半夜把自己心愛女人獨自拋棄在
荒郊野外。
林子真急了,他眼裡佈滿了血絲:“劉茜,你臭丫頭放手……”
一切都來不及了,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群穿著軍大衣的聯防民兵,個個手裡都掂著一根碗口粗的棒子。
三、開除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農曆正月十五,李春平被關在勞改農場已經整整15天了。
李春平翻了個身,肩膀和右腿隱隱作痛,他用手輕輕揉揉肩膀,再搓搓右腿,這樣會讓自己舒服一些。
放風的時候,李春平看見了林子,他很想跟林子聊聊,但這是不允許的。事實上,除了接受審訊時回答管教的問題外,他幾乎沒有和別人搭過腔。白天的大部分時間在睡覺,要不就是扒著鐵柵欄,望著窗外發呆。沒想到一場爭鬥會讓他今年的整個春節都待在這間破屋子裡,過年也沒吃到餃子,爛窩頭和熬白菜是這兒的主食,非常難吃,快趕上憶苦思甜飯了。
按照慣例,打架沒有造成嚴重後果的頂多拘留15天。
5天之後,當李春平被管教幹部從小號中叫出來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自由了,放眼四周曾經讓他厭煩的一切心裡無比暢快,自己出去之後一定要努力上進、重新做人,再也不能惹事生非了。
僅僅幾分鐘之後,無情的宣判回應了李春平的天真。
對李春平強勞三年的決定是在審訊室宣讀的,剎那間李春平感覺好像世界未日到了,眼前那塊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白底黑字大牌子看起來搖搖晃晃的,他轉過身踉踉蹌蹌回到那間關了他20多天的低矮牢房,淚水順著他的臉頰無聲地流了下來。
接見室裡的人稀稀拉拉的,李春平一眼看到北影廠的兩個人,女人看起來很熟悉,男人有點陌生,李春平知道他們是來找自己的,就朝他們走去,在他們的對面坐了下來,他與那一男一女之間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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