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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是不是很有錢呢?”海小安疑問。
劉寶庫買礦的資金來路始終是個謎,幾百萬元一般人誰拿得出來。是誰出了這筆巨資?
“他靠收取保護費幾年裡達不到那個數目。”梅國棟分析說,“他充其量算一股,還是有人投資。”
“種種跡象表明,張揚肯定是鬼臉砬子煤礦的股東之一,他多次出現在該礦,而且趕屍鬧劇上演前,有人看見他頻繁出現在鬼臉砬子煤礦,不是巧合吧?”
“我建議張揚的涉黑案,跟你們辦的案併案。”梅國棟說。
“梅局,我也這麼想。”
梅國棟告訴海小安,檢察院也要介入此案,他說:“有人向檢察院舉報,稱卐井隱藏著驚天秘密。”
“什麼秘密呢?”
“舉報人沒講。”梅國棟問,“你接到的舉報信,是不是署名魚鷹?”
“是,魚鷹。”
魚鷹寫舉報信給海小安,講李作明是有人制造車禍,魚鷹第一次出現在警方的視線裡。在此之前,有人署名鷺鷥舉報無名屍體郭德學……海小安疑問:前後的兩人是不是同一個人呢?
“我猜想這個魚鷹就是李雪峰說的那個女人。”梅國棟說,“可以肯定,鷺鷥是李作明,他被對手發現,致人於死地。”
車穿過一條虛空的長街,街燈在秋夜裡閃爍著寒光。
“小安啊,加快尋找那個女人,不能再聞到血腥……”梅國棟囑咐海小安。
“梅局,有人盯我們的梢。”海小安說。
“是誰?”
“是礦上的人。”海小安說。
“儘快弄清他們是誰……”梅國棟說,“如果是鬼臉砬子煤礦的人很正常,不是,另當別論。”
車到公安局大樓前,梅國棟下車,海小安駕車回罌粟溝路經父母家,他決定上樓看看。
“小安。”陳慧敏開門,從鞋架上拿雙拖鞋給他。
“媽,爸沒在家?”海小安走向沙發,朝弟弟小全的房間瞧。
“他們都不在。”陳慧敏遞給他一聽飲料,說,“宋雅傑的案子電視新聞播了,一審判處死刑。”
“她不上訴。”海小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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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慧敏對宋雅傑的生死表現出很淡漠,像誰駕車闖紅燈給電子眼逮住,交警給處罰那樣平常。宋雅傑帶給海家是傷害,對陳慧敏傷害更深。淡漠一個人只有兩種情形,一是沒任何瓜葛;二是交往密切後反目且成仇,徹底忘掉。宋雅傑屬於後者嗎?也不盡言。陳慧敏的心裡非但沒忘記宋雅傑,二十年裡經常想起的就是她,這是她和女兒海螺在一起的緣故。
第十七章母心遠去(7)
“到死她也不會認為有罪。”陳慧敏說。
海小安聽出繼母指的是帶走海螺這件事,說:“判她死刑,是因為她使一名女嬰窒息。”
“殺人償命。”她仍舊冷淡地說。
“我去見過她,她確實有罪責感。”海小安想化解她們之間的恩怨,對一個行將執行死刑的人就別太責備了,千錯萬錯也發生了,成為往事成為煙雲,歲月已把它飄散。
“罪責感?她應該有罪惡感,深深的罪惡感。”她說。
陳慧敏一時感情難以透過,太久的積怨北極一樣冰封雪凍著。她們沒有融化的季節,似乎要永遠冰凍下去。叢眾的出現,是一縷照射北極的陽光,該是很溫暖,她們的恩怨應該漸漸融化,而且給宋雅傑的機會實在不多了。海小安希望她們能在一方走向另一個世界前得到和解,他說:“下週宋雅傑就要執行了。”
陳慧敏無動於衷。
“媽,你是不是去送送她?”
“我?送她?”陳慧敏心裡排斥兒子的建議,明確表示不能接受,“我可不去送她。”
“為了叢眾,媽您是不是……”海小安勸說。
“不,我不去。”陳慧敏說。
這個話題無法進行下去,海小安話說到此打住。他和繼母的關係很好,她不願意做的事他不勉強她,更不能傷她的心。
“小安,”陳慧敏問起另外一件事,“你說假如一個公務員入股開礦挖煤,最終會給什麼處分?”
“據我所知,盤山市紀委發出通知,在規定的時間內,撤回自己的股份免於處分。過了規定的期限就不同了,黨紀政紀處分,嚴重的要移交司法機關處理。”海小安捕捉到繼母一閃即逝的探問目光,故意說得嚴重,“有些黑心礦主無證開採,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