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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秘傳中醫骨科的傳統,這種技術沒有十年以上的經驗,是不可以在人身上進行的,因為一旦接錯位,就要重新把骨頭砸開,所以要積累足夠的經驗才行。可是我現在除了對軍火熟,就是對死人熟悉了,對於解剖人體和骨折我見多識廣,這種低程度的復位術,已經難不倒我了。
躺在長椅上的青年,因為劇痛全身緊繃成兩頭翹的香蕉模樣,雖然滿頭是汗,眼淚都流下來了,卻咬著牙沒有出聲,看上去並沒有容貌顯示的那樣弱不禁風。等我把骨岔替他全部接好,他已經痛得快虛脫了,劇烈的疼痛引起的心動過速,使他的臉色看起來蒼白得像個吸血鬼。
扯點衣服做繃帶將他的傷口固定好後,我扶他坐直身體,從他略能直起的坐姿可以肯定,我的手術是成功的。
“謝謝!”青年十分虛弱地向我道謝,“我叫袁飛華,上海人。”
看著他伸出的小手,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握住他的小手,自我介紹道:“我叫刑天,河南人。”
“你怎麼進到了這裡的?”袁飛華看見我西服上乾涸的血漬,但在我身上找不到一絲傷痕,便奇怪地問道。
“殺人!”我話語未落,袁飛華就嚇得站了起來,扯動傷情又痛得坐回了坐椅上。
“看著也像。”袁飛華又重新打量了我一番說道。
“……”我奇怪地審視一下自己,並不覺得自己哪一點像殺人犯啊。
“我很像殺人犯嗎?”我好奇地問道。
“你的眼神很無情!也沒什麼,只是面……面相比較嚴肅!對,比較嚴肅!”袁飛華自知失言,趕緊補救道。
我摸了摸袁飛華一直注視的喉節和臉上的刀口,還有幾道彈片的劃傷,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已經面目全非了。在狼群中怎麼也顯不出我來,像快慢機臉上那個橫跨眉頭的彈疤,屠夫毀了半張臉的刀痕,先鋒少一塊的鼻樑……早就把我給襯托得有點像奶油小生了。單獨拿出來才發現,原來我也不算善類了。
“好了,別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怎麼回事?來日本幹嘛?怎麼會受傷的?”認識到自己面相兇惡後,我的心情有點鬱悶,岔開話題不想繼續下去了。而袁飛華似乎也不敢再對我的容貌多做評論了,低著頭摳著手指上凝固的血痂,想了想說道:“我來日本是上學的,受傷是……是我曾經認為是知心朋友打的。”
“哦?反正被關著也是沒事,你就從頭說說看好了!”我停止了自怨自艾,坐到他身邊聽他說了起來。
“我從小生長在一個富足的家庭中,不愁吃穿。父親是政府官員,母親是商海嬌女,家中只有我一個獨子,所以我童年便過著別人追求一生也並不一定能得到的奢侈生活。我漫無目的地長大,每天憑著興趣到處轉悠,認識了許多和我身世相同的朋友。我和他們一起玩樂,一起打架,一起把馬子,一起開裸體派對。一切都來得太容易了,沒有任何刺激,生活就像吸食過大麻後產生的幻覺一樣,真實卻縹緲。你知道嗎?那種感覺,就好像我活在夢中,想掙脫卻永遠跳不出那個迴圈。”袁飛華幽幽地自顧自說了起來。
第五章 混亂
可恨?可憐?(2)
我點了點頭,這就是所謂的青春期的彷徨,我也有過類似的心境。
“為了尋找活著的感覺,我去飛車,去偷竊,卻仍找不到活著的感覺。我把自己鎖在家裡,不和人來往,我看不起身邊的人,因為他們太平凡了,平凡得令我嫉妒。我覺得中國就像一潭死水,沒有活力,沒有氧氣。從那時起我就開始瘋狂地迷戀外國的文化,目標當然是和中國最有共通性的日本,我看日本的暢銷書,聽日本的流行歌曲,看日本的電影和電視劇。透過這些,我在腦中給自己描繪了一個完美的日本,它的社會是那麼地有活力,就像《東京愛情故事》中的赤名麗香;它的子民是那麼地多情而憂鬱,就像《挪威的森林》中的村上春樹;它的言論和感情是那麼地自由,就像《魔女的條件》裡的黑澤光和廣瀨未知。甚至連日本的女性在我心目中都像墜入凡間的精靈一樣完美。”
我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盲目的崇日族,我聽說過這種人,卻從沒有見過,沒想到竟然讓我在監獄裡碰到一個。
“我以為日本的一切都像天堂一樣美好,在網路論壇上曾經為了南京大屠殺替日本辯護,和無數人唇槍舌劍地相罵一年有餘。也因此認識了在中國的幾個日本留學生,我們一起出遊,一起聚餐,他們把我介紹給更多的日本留學生。我很高興自己能融入了一個‘上等’的交際圈,並從他們彬彬有禮的客套中,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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