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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城的路上週月和小梅都沉默寡言,阿菊反倒表示理解:“她也是沒有辦法,就是明知道是她老公毀了優優,她也不敢怎麼樣啊。剛才我一說優優沒死,已經判刑關進了監獄,她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恨不得馬上能去見她妹妹。可她老公出來一吼,她還是得老老實實回去,她總要生存麼,換上我我也只能這樣。”
同樣作為女人,梅肖英冷冷地來了一句:“換上我我就不這樣,讓我去死可以,讓我這樣活著,我不願意!”
阿菊雖被這樣嗆了一下,卻是不急不惱笑一笑說:“你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現在放在我身上我也不會這樣的。剛才我拜佛的時候就求菩薩保佑我,千萬別混到優優和她大姐這地步。可要是哪天我萬一也和她大姐一樣了,不回去就根本沒活路,那我也只能回去了。別說是我小妹了,就是我親爸親媽出了事,我可能也管不了那麼多。人都是這個德行的,讓你馬上選擇活還是選擇死,恐怕人人都想先活著。”
梅肖英沒有再反駁,她只是憤憤不平地看周月。也許她不能理解阿菊這類生存至上的女人所持有的處事哲學,也許她也是沒被生活逼到這個份上,所以她的現身說法必然顯得空洞無力。周月始終沒有說話,他只是把握著汽車的舵輪,嚴肅地目視著前方,腳下的油門在慢慢加大,彷彿要把剛才那個令人厭惡的場面,連同那份唸佛食素的虛偽,統統拋在腦後,拋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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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陣周月表現出來的執著確實令我由衷感嘆。他的工作性質使他的許多假日都要加班加點,但在長達半年的過程中,他還是把大部分難得的休息時間,都消耗在暗中調查的路途往返。他把乖乖死亡那天優優乘坐錢志富的汽車前往凌家沿途停靠逗留的每一個地點,全都逐一做了實地查訪踏勘。他還和阿菊又做過一次深人細緻的長談……當然,他這樣一個年輕精壯的小夥子和阿菊這種孤門寡女的少婦進行長談,應是另外有人在場為好,所以,周月但凡去找阿菊,通常都要拉上小梅。
小梅也不算局外之人,她是優優的辯護律師。
阿菊與優優是自小相熟的朋友,所以對優優的遭遇一直抱有同情。但她的同情與周月的同情本質不同,她一直相信那個死去的孩子就是優優殺的,她同情優優是因為她們曾經情同手足,而且,在她和德子剛到北京的時候,優優沒少幫過他們。
所以,儘管阿菊相信優優確實“犯了事”了,但她並不怎麼憎恨優優。她認為優優也是沒有辦法,是讓那孩子逼得急了,才出此下策。凌信誠那麼有錢,模樣也很不錯,優優和信誠一起,如果沒有那個一見了她就“發瘋”的孩子,該是多麼幸福。雖然信誠身體有病,不能幹這幹那,反正優優這人,也不需要幹這幹那。阿菊對周月小梅說道,你們別嫌我話說得難聽,信誠那病對優優其實也不是壞事,萬一哪天信誠真的找他老爸老媽去了,那萬貫家財,還不全都歸了優優。可那孩子如果還在,就得歸了孩子。就算優優和信誠那時結婚,這男方婚前的財產優優是否有份,也很難說。這類男女財產的規定我以前就找人問過。
阿菊基於以上分析,再加上她也旁聽了兩次審判,因而對優優鋌而走險,並沒太多懷疑。
對優優殺人信與不信,並不妨礙阿菊與周月進行合作。她後來應了周月的請求,尋找到了一個機會,再次陪周月一起去了一趟西山,“潛人”正覺寺秘晤優優的大姐。
那個機會起於優優大姐打給阿菊的一個電話,在電話裡她向阿菊打聽優優最近的訊息。阿菊從她口中知道,這個電話是她趁老公外出進城,跑到餐廳悄悄打的。阿菊放下電話便呼了周月,雖然這天不是假日,但周月恰巧手中無事,於是便向王科長請了事假,還借出一輛車子,拉上阿菊就去了西山。他們從正覺寺正門進廟,沿周月第一次來時的路線深人後院,從後院那扇垂花小門迂迴進入養性齋餐廳,乘餐廳服務人員未及注意,便拐進那條窄窄的夾道,一直走到優優大姐的住處。
阿菊上次來過這裡,所以顯得熟門熟戶,穿過夾道便直接登堂入室。優優的大姐那時正在屋裡焚香誦經,見周月和阿菊推門而人不免吃了一驚。
周月來此的目的十分明確,他想從優優大姐的口中瞭解案發那天優優都和她說過什麼;他還想知道,這些天她的老公錢志富都和她說過什麼;還想知道,為什麼錢志富突然適人山林,是誰聘他在這裡當了經理;還想知道,為什麼他不准她去探望妹妹,她是否真的相信她妹妹投毒殺人。在他—一提出這些問題之後,優優大姐的表現卻讓他異常失望,她幾乎沒有做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