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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賦予律師的權利,向偵查辦案人員瞭解了案由。那天直到傍晚她才在警察的監督之下與優優見面並做了短暫交談,優優同意由她出面代為申訴。據小梅回來向我們學說,在不到二十分鐘的會見中,優優大部分時間都在哭,都在問她的女兒現在怎麼樣了。她讓小梅無論如何要告訴這個還不懂事的小孩子:她的媽媽是愛她的。她還讓小梅無論如何要告訴信誠,讓他一定照顧好保護好他們的女兒,因為她斷定有人在謀害胖胖,那個人一定就是當初毒死乖乖的兇手!
不光是凌信誠自己,當我們從小梅口中聽到優優的這個懷疑時,無不為之一驚。沒錯,如果我們相信優優沒有毒殺孩子,那孩子血液中的防凍液,又是什麼人灌下的?
凌信誠的神經又開始紊亂,他開始懷疑過去和現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個能接觸乖乖和胖胖的人:保姆、司機、廚師。護士和秘書……甚至連從上海來的那位老實厚道的姑媽,都讓信誠疑心重重。我們不得不幫他—一做了分析排隊,結論是沒有一個人具備全部作案的動機和機會。原先一審法院之所以認定優優有罪,就包括除她之外無一人真正具備犯罪的全部條件這樣一個重要原因。
在我們與信誠一起聽取小梅通報情況並幫他分析各種可能的那個下午,凌信誠始終處於時斷時續的哭泣之中。他蒼白削瘦的面容越來越像一個受驚的孩子,我們無論擺出多少理智分析和邏輯推斷,都不能讓他稍稍安定。儘管他也知道沒有理由懷疑他家的任何一位幫工,但神經已經極度衰弱的他還是在幾天之後讓秘書將他們全部解僱。在清水別墅因他女兒降生而請來的所有人,包括司機、保姆、園丁和廚師,寧可錯疑一千,也不留一個隱患。連他的遠親姑媽和從醫院請來的護士,見他如此疑神疑鬼,不免人人自危,也先後主動請辭。特別是他的姑媽,無論信誠口頭怎樣挽留,依然堅決回了上海。凌信誠甚至還用高額的報酬,把在城區公寓裡那位從小把他帶大的保姆,也送回了原籍。最後是那位一直為他父母開車,並且在胖胖中毒後主動報警的司機老楊,也被他多付了一年工資“清洗”掉了。他的這一系列狂躁反常的舉動,在我和周月小梅眼中,幾乎接近一種精神的病態,這與信誠一向沉靜寬厚的性格,完全判若兩人。我甚至暗自慶幸自己在胖胖中毒前的相當一段時間裡,沒有接觸這個孩子,否則恐也難避心嫌,與信城難再來往。
那一陣孩子住在醫院,信誠也陪在醫院。我去醫院看過一次信誠,見他拖著病弱的身體,為女兒餵奶灌藥,大小活計,事必躬親。孩子睡著之後,我和他在走廊裡閒談少時,言語之間,能感覺他萬分疲憊,極度孤獨。甚至也能隱隱感覺,他對優優,此時也並不全信;也能感覺,他此時惟一的精神寄託,就是他的女兒。
這時,和凌信誠的思維走向正好相反,對優優毒殺親女的真實性日漸懷疑的,反而是原來半疑不疑的小梅。在檢察院就胖胖中毒一案再次向法院起訴優優之後,梅肖英為辯護的需要又與優優見過幾次。她從一個女性的感受當中,漸漸相信了優優對女兒的感情。第一次成為母親的優優每次見到小梅的時候,最多的話題不再是周月和信誠,甚至不再是這個於她生死攸關的案件,而是那個比自身生命更加重要的寶貝女兒。
她問小梅胖胖病好了嗎?胖胖吃飯怎麼樣?還要吃媽媽的奶嗎?她還叫媽媽嗎?她剛剛會叫媽媽的。胖胖是胖了還是瘦了?現在是誰管她,誰帶她?那些護士會帶嗎……她問著問著就會哭出來,她不止一次地哭泣著哺哺自語:我的孩子,我的胖胖,我想她……
優優的悲傷是真實的,是再好的演員也表演不了的,小梅漸漸確信了這一點,母性的同感打動了她。她在控方強大的證據面前,否認不了自己的直覺。她把這個直覺傾訴給了周月,周月本來就從錢志富的種種行跡之中,一直堅信其中有鬼。
每次去見優優,梅肖英除了瞭解案情和商討辯護方案之外,還要承擔向優優彙報胖胖情況的任務,她不得不幾次打電話向凌信誠詢問孩子的病情。除了孩子,優優對任何事情似乎都已無動於衷。只有一次,在小梅與優優剛剛結束會見的時候,優優突然提出:“你能告訴周月,讓他來看看我嗎?”小梅當即搖頭:“不能,你這案子還沒開庭,你現在不能會見朋友。”見優優表情失望,小梅問:“你有什麼話要對他說嗎?我可以轉達。”優優說:“沒有,我是想……我是想託他去看看我的胖胖,告訴她,媽媽想著她呢。”
只有這一次,小梅心裡不太高興。但她還是把優優的委託,轉達給了周月。“哎,”她說:“她讓你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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