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可多打幾份工,最好別再用身體換錢花。
然後我開始構思我的小說了。
腹稿打了三天後,我發覺優優的經歷確實只適於寫成小說。因為故事的走向實際上是沿著一條心理線索,表現一個女孩從少年到青年的五年間,對一個男孩的暗戀,表現青春的純真和傷感,幻想的優美和脆弱。那種心靈的隱秘很獨特,但實際情節並不多,而電視劇本則需要一浪高於一浪的情節來支撐,不像小說那樣對內心的情調更講求。
於是我決心寫小說。
我從優優十四歲的那一天開始寫。那一天優優忘記帶家裡的鑰匙了,便穿了她老爸留下的雨布去仙泉體校找大姐。她在見到大姐前,見到了那個年輕的拳擊手。周月最初吸引她的也許只是那張酷似韓國歌星的臉,以及臉上和身上亮晶晶的汗,他那樣子讓優優忽然心動,那一刻就開始了這女孩優美的初戀。
描寫初戀的過程是非常享受的。我可以讓自己非常感性地想象那個下雨的天,想象那幢老舊的拳擊館。我想象那裡的光線非常暗,只有拳擊臺被一束強光籠罩著,照亮了洪教練頭上的白髮和周月身上的汗。
我還想象了仙泉公園的觀瀑亭,我特意用優優的視角看出去,那亭子在飛瀑化霧的輕拂下,像飄在半空行走的雲。
在寫完公安醫院那段美好幸福的時光後,我讓自己停下來。我特別想見到那位年輕的拳擊手,或者是優優生活中其他重要的人。於是我放下筆給優優打電話,提出這個即興而生的想法來。優優說周月她也找不到,那個XX處和公安學院她都去過了。現在就算能找到,她也不想再找了,因為她已經沒資格。還是把他留在我心裡吧,優優說:我現在什麼夢都不想做。
“那,”我說:“見見你大姐可以嗎,我想聽聽你大姐和姐夫怎麼說。”
“你別見我大姐了,我跟你談的這些事,都沒跟我大姐說。”
“那阿菊呢?阿菊跟你是好朋友,我和阿菊聊聊總可以吧。”
“阿菊?阿菊一點文化都沒有,我現在都不想跟她聊。再說我也不想讓阿菊他們知道我找你拿我的事情換錢了。”
“凌信誠呢,凌信誠怎麼樣?”我似乎從沒這麼執著過,但優優還是拒絕了,她似乎不希望我更多地介入她的私生活。
優優見我這邊沉默了,似乎想允諾點什麼補償我,“你要還想了解什麼可以再找我,我可以再跟你聊幾次,我可以免費跟你聊。”
我說:“好吧,我有空會找你的,免費倒不必。”
我確實還想再去找優優。在寫這部小說的過程中,我似乎對這女孩有些牽掛了。當然我必須說明這牽掛的動機很純正,那是一種類於兄長甚至父輩的感情。因為我覺得像優優這樣長時間單純地暗戀一個人,把自己愛情固定地歸屬一個人,在這個現實得不能再現實的世界上,這樣的精神戀情實在太鮮有。這讓我感覺這個女孩很難得,她的愛情也很神聖,儘管她為金錢賣過身,儘管她跟我每見一次面,也無一例外地要收錢。
通電話的那天晚上我在家裡吃完飯,看完“新聞聯播”後便出了門。我打了輛車往優優住的旅館去。我很想親眼看看優優住的那地方,然後約上她找個酒吧坐一坐,跟她隨便什麼聊一會兒,然後再給她一點錢。從優優現在的狀況看,給點錢也許比什麼都實惠。
旅館那條街我是去過一次的,那次是打計程車送優優,當時只是送到門口沒進去,但路線還是記憶猶新的。我依然是乘計程車,很順利地找到了目的地,找到了那個一面之交的破門臉,我順著骯髒的臺階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走到地層的深處才見到一個服務員,問她丁優住在幾號房,服務員搖頭說她不清楚。旁邊恰有一位過路者,主動插話說優優剛剛回來又剛剛出去了。我問她去哪兒了?插話的說是接了一個電話出去的。我又沿著原路往上走,回到地面時心情有些悵悵的。站在路邊發了會兒愣,抬手叫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後我告訴司機拉我回家去,車子起步後我突然看見優優了。
優優和一個年輕的男人在一起,他們站在街角的一處暗影裡。優優正和那個男孩神情激動地說著話,那男孩則默然低頭不言語。從那男孩清秀無力的外形上,我猜出那大概就是凌信誠。這位製藥公司的少東家,站在一個餐廳的後門口,那門口有個凌亂不堪的垃圾站,與凌信誠那身講究的皮上衣,彼此非常不協調。
計程車就從他們不遠的路口開過去,他們誰也沒有看到我。這個偶然的相遇給我的驚訝很特殊,我想不出是什麼事讓他倆這麼晚了還能在一起,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