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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朋友昨天是不是一直沒有回來,她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凌信誠說:“不知道,估計不是在她大姐那裡,就是在她朋友那裡,她以前也跑出去過。”
“昨天你們從醫院分開以後,她給你打過電話沒有?”
“沒有。”凌信城看看警察的神情,有些放心不下,他問:“怎麼了,她出什麼事了嗎?”
吳隊長沒有回答他的擔憂,但他拿出一份檢測報告給凌信誠過目。凌信誠也顧不上詳細去看,他急著追問:“我女朋友出什麼事了?”
那位姓吳的隊長答道:“根據我們化驗,你兒子的病是乙二醇中毒,而毒源我們初步認定就是昨天在你家臥室儲物間裡找到的那桶豐田汽車防凍液。”
凌信誠目光驚呆半晌,喉頭蠕動半晌,才萬分不解地說出話來:“可那桶防凍液是放在二樓的,我兒子是在一樓,而且他那天根本沒去二樓……”
另一位年輕些的警察把凌信誠的迷惑不解一語道破:“我們初步斷定,這是一起人為投毒的案件,你的女朋友丁優,不能排除作案嫌疑。”
“優優?”
凌信誠驚得幾乎不能言語:“這不可能,優優雖然脾氣大些,但人很善良,而且她是喜歡小孩的,而且她……”
凌信誠被吳隊長再次打斷:“她喜歡你的小孩嗎?”
凌信誠啞然無語,但他對於優優要毒殺他的乖乖,無論如何不肯相信:“我那小孩是有些怪的,我還揹著優優去問過心理醫生。醫生說孩子小時候受了驚嚇,可能會有一些神經反應一時糾正不了,慢慢長大,配合一些心理治療就會好的。我把這些道理都跟優優說了,她都知道。而且我們倆人關係很好,她也知道我喜歡乖乖,她不可能下這種毒手!你們這樣懷疑她,你們又有什麼根據?”
幾個警察對視一眼,年輕警察說:“要是證據已經充分,我們早把她抓了。”
吳隊長接著說道:“現在只是懷疑,我們之所以要把這個懷疑通報給你,不是因為你是丁優的男友,而是因為,你是孩子的父親,你有責任保護你的孩子。我們的懷疑你可以不馬上接受,但為了慎重起見,你應當採取一些措施,在我們找到證據之前,避免讓丁優接觸孩子。我們幹公安工作這麼多年,我們既然懷疑,就有我們的道理。你現在可以不信,但你作為孩子的父親,在孩子母親不能照管孩子的時候,你要負起全部責任,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警察的話讓信誠無法開口繼續為優優辯解。其實他為優優辯解只是對自己心理上一個寬慰。他在離開分局後開車開到半途就把車子停在路邊,用手持電話呼司機過來。因為他的手腳控制不住地發冷發抖,心裡慌得特別難受。他不相信老天竟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施於懲罰,讓各種聞所未聞的人間悲劇不斷在他身邊發生。自從父母遭遇不幸,他一度消沉至極,是優優和乖乖,成為他最親的親人,成為他生活中的陽光,成為支撐他忘掉悲痛,重獲新生的精神支柱。如果,這兩個他深深愛著的親人真的發生了這樣的殘殺,他不敢想象,自己會不會也像兒子一樣,從此將永遠生活在一個恐怖的噩夢之中,懷疑透明的藍天也藏著陰謀,鮮豔的花朵也塗滿血跡,對他身邊的每一張笑臉,都會覺得暗含殺機!
所以,他才要那麼大聲地向警察疾呼:不是優優!不是優優!不是優優!他並不是為優優疾呼,而是為他自己,為了他能避開這個他不能承受的噩夢。
但是警察迴避了和他的爭論,他們的告誡無懈可擊。他們讓他考慮一下孩子,假使一旦真有殺機,孩子本身無能為力。孩子只有靠他,他是父親,他必須讓孩子萬無一失。所以他在離開公安局時不得不向警察們做出承諾,他會負起父親的責任,在事實真相沒有搞清之前,他暫時不把優優接回家住。
按照他和警察商妥的方案,他在街邊等待司機的時候,就給住在上海的一個遠房姑媽打了電話。這是他在手機裡惟獨還存了電話號碼的一個親戚。那姑媽在他幾年前和父母一起去上海玩時見過一面,知道她的丈夫死了兒女大了,生活有些寂寞。寂寞的人好不容易見了親朋,說起話來難免有些絮煩,但凌信誠父母下葬時再見姑媽,姑媽除了與他抱頭痛哭別無它言。
凌信誠撥了上海的電話,接電話的果然就是姑媽。凌信誠說姑媽我是信誠,您還記得我嗎?姑媽說信誠你是我侄子我怎麼不記得呢,你在北京呢還是來上海了?信誠說姑媽我有件事想求您幫忙,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凌信誠說到兒子突然淚如雨下,哽咽得一時不知自己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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