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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系統,又在瞬間重整,使大腦在病前儲藏的全部或大部分資訊,恢復正常的檢索。但她不記得醫生是否說過,當正常的檢索方式失而復得後,當大腦紊亂前儲存的資訊失而復得後,在大腦紊亂後儲存的那些資訊,那些記憶,會否同時得而復失?
從周月的話中優優已能聽出,這三個月來她和周月共同經歷的一切,他們共同的幸福,彼此的給予,在周月病態的大腦裡,在他失常的大腦裡,竟然沒有留下任何記載,任何痕跡。
於是優優就哭了。
但在回到醫院之前,她很快又平靜下來,最佳化是一個喜歡幻想的人,是一個喜歡把幻想當真的人,因此,她總是習慣於把事情往好處去想。往好處想也不是沒有道理:既然周月能找到以前的記憶,那也一定能,也必然,能找到現在的記憶。何況,還有公安醫院的醫生呢,還有護士呢,還有那麼多來醫院看望他的警察和公安學院的老師同學呢。還有小梅,那個來醫院次數最多的女大學生呢,她和他們,都能證明優優曾經為周月而存在,他們都能告訴周月,在他生病期間,是一個叫優優的女孩在精心地照顧著他,給他喂水餵飯,扶他上樓下樓。雖然,這對優優來說也是一份工作,一份掙錢的工作,但她的真情實意,她的無微不至,她為治好他的病操的那些心,不是可以用錢能買來的。
於是,優優盼著快點回到醫院。
他們回到了醫院。
他們回到醫院時已是晚上十點。洪教練就在醫院門口與周月告別,然後讓麵包車拉他到附近的旅館去了。優優獨自帶著周月往住院樓走,進了樓又往周月住的三樓走。說優優帶著他是因為周月完全不認識這裡了,一路上不停地問優優:我真的住在這裡嗎?我住在這裡多久了?優優一路上耐心地把他住院前前後後的經過都告訴他。她帶他路過了磁療室、心電圖室、腦電圖室……她把通向那些“室”的路口指給他,她告訴他這些地方他都來過。這些地方,都留下了她扶著他進進出出的足跡呢。
周月半信半疑地,也半是好奇地,隨著優優上了三樓,在三樓的梯口他們迎面碰上護士長了,護士長一見他們終於回來了,立即大驚小怪地責問優優:“喲,你帶他上哪兒去了,怎麼才回來呀,你真把我們急壞了!”
優優原來也沒想到他們這趟出去會延至此刻,但面對護士長的嚴厲批評她卻沒有半點自責,因為她預見到他們馬上就會發現她帶回了一個完全康復的周月,她為自己即將一鳴驚人而沾沾自喜而喜形於色。
“我帶他去看拳擊館了,他以前是個打拳的。”
護士長見優優居然頂嘴,指責的話語隨即密不透風:“你跟黃醫生說了嗎,你跟我們說了嗎,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你看這都幾點啦!弄得醫生院長現在都不敢走,人家公安處和公安學院的人也都來了,你再不帶他回來我們就要報警了……來來來,你們跟我到接待室這邊來,有人等他一下午了。”
護士長板著臉,一路埋怨著批評著,領著優優和周月又往一樓走。在下樓的路上優優試圖解釋著:“拳擊館我也沒去過,我也不知道這麼遠,我以為一會兒就能回來呢。”
“回不來你也應該打個電話回來呀,再說你領他出去就不對!你再這樣無組織無紀律我們可得向病人單位反映啦,到時候人家單位另外找人換你你可別不高興……”
優優住了嘴,因為她知道光這麼解釋是沒用的,按道理這樣帶病人出去確實違了規,也因為周月不斷拉著護士長,問公安學校誰來了。護士長一邊批評優優一邊應付周月:“誰來了呆會兒你就知道了,這回你可得好好想一想,這個人你在哪見過的……”他們這時已經來到一樓的一間接待室,這間接待室佈置得挺講究,中間有個鋪白布的長桌子,看上去又像一個會議室。優優進門時看到屋裡已經坐著好些人,除了一個黃醫生她認識的,還有幾位公安學院的老師也面熟,還有一位是XX處的人,優優見過但叫不出名。惟獨當中坐著的一箇中年婦女最面生,但從大家坐的位置和彼此的表情看,似乎這女人才是今晚的主人公。
他們一進屋桌邊的人就全都默然站起,沒人開口說話,屋裡鴉雀無聲,每個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周月。周月則用興奮的目光看著他們。優優當然看出來,這些人以前也來看周月,但周月的目光是不同的。在他今天的目光裡,閃動著久別重逢的激動,還有一絲羞澀的溫情。
和優優估計的完全一樣,那目光的落點很快移向那位中年女人。緊接著她聽到周月深情地叫了一聲:“姑!”,然後用驚訝的表情又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