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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不住兒子再三相求,這天,準備了車馬,城陽公主便帶上薛紹去太平觀。
這太平觀是皇家道觀,一般人是不準進出的,帷皇親國戚例外。這城陽公主是當今皇上的姐姐,自然可以自由出入。
太平公主正因為那日見了那位不知名的青年軍官,引動許多莫名的遐想,心神不定,寢食難安,枯坐在蒲團上不知該怎樣打發這漫長的一天。忽聽來報,說姑媽城陽公主來道觀燒香,便懶洋洋地走出來迎接。當她舉目看去,姑媽身後竟跟著一位美少年,便心頭一熱,再看一眼,立刻眼睛發亮,那不正是他嗎。那日他軍人打扮,英氣逼人;今日書生裝束,儒雅迷人。
薛紹第一眼就認出是她,只是那日村姑模樣,天真無邪;今日道袍加身,美麗莊重。
兩個四目相對,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時在一旁的城陽公主說道:“怎麼,你們原來認識呀!”
於是二人重新施禮見面。太平公主一再向表兄感謝,說欠下的十二兩銀子還不知道找誰還呢。薛紹則說,今天登門,就是來討銀子的。你一句我一句,說得開懷大笑,反倒把城陽公主冷落在一邊了。
說起來難以置信,怎麼同在洛陽城居住的表兄妹竟不認識。其實,說穿了一點也不奇怪。想那太宗皇帝,三宮六院,嬪妃無數,因此子女眾多,光公主就有幾十位。試想,那麼多公主生育多少兒女?且當朝皇太子、公主,多住在禁宮之內,雖為表親,也少來往。互相不認識實屬平常。
且說太平公主與薛紹相見之後,從此膠一樣粘在一起,整日在太平觀裡尋歡作樂。
這天深夜,薛紹回家,見母親秉燭坐在堂上,向前請了安後問道:“母親為何這麼晚了還不安歇?”
“就等你回來,有話問你。”母親把燭芯剪得更亮了說。
“兒謹聽母親教誨。”薛紹說罷,恭立一旁。
“你是從太平觀回來?”母親問。
“是。”
“紹兒,我早就對你說過,與皇家結親並不是好事。宮廷之事,瞬息萬變。你要三思而行啊!”
“謝母親教導,可是我實在再也離不開她。今後兒小心謹慎就是。”
“可是,你知道嗎,那公主的脾氣……”
“母親,我也知道。不過,您看皇太后的脾氣如何?皇上不是跟她很好嗎?”
城陽公主聽兒子說話出了格,便佯怒道:“放肆,這是可以亂比的嗎?”
薛紹也知自己一時失言,忙自責說:“兒一時糊塗,衝口而出,望母親原諒。”
城陽公主望著長得英俊高大的兒子,想到他與太平公主已打得火熱,心裡也很高興;然而不知怎的,又隱隱有一絲憂慮,無意間竟長長嘆了口氣,望著兒子說:“為娘實在為你擔心哪。”
這太平公主是個專找新鮮事玩的姑娘,她向薛紹要了一套軍官服穿上,女扮男裝,二人便從觀裡玩出觀外,大膽地上街趕市,遊山玩水。不幾日,便把洛陽城玩了個遍。甚至附近的香山、伊水、白馬寺、龍門石窟等處,都留下他們的腳跡。
但是再好玩也有膩的時候。不過,善於揣摸太平公主心事的薛紹,還不等她膩,又想出新的玩法了。
聽說臨淄王府上的“雞坊”五百小兒長“神雞童”賈昌從長安來,薛紹便主動與他相交,以重金為酬要他表演馴雞專場。賈昌欣然同意。
這天,薛紹約了太平公主,雙雙穿上校尉軍官服,扮成兄弟,騎馬來到表演場。
表演開始了。賈昌,一個三尺高的孩童,頭戴雕翠金華冠,身著錦袖繡花襦,手執一把大銅鈴,場中一站,輕拉一遍銅鈴,數百隻頂著大紅肉冠,生有黃色羽毛,黑色利爪,紅色尖嘴的雄雞,從雞坊中整隊而出,一致排開;銅鈴二響,那雞如行軍士兵,整齊分為兩行,相對而立了;銅鈴三響,鬥雞開始。兩隊雞各找對手,豎起羽毛,振動翅膀,磨著尖嘴,搓著利爪,打著旋兒互鬥起來。這時賈昌手執竹鞭,臨場指揮,該進則進,該退則退;有單兵作戰,有集團拼殺。正鬥得難解難分時,一聲鈴響,雙方停戰,聽賈昌裁決勝負。勝者走在前面,趾高氣揚,引項高唱;敗者走在後面,略顯沮喪。而後,隊形整齊地退場,各自回到雞坊。
太平公主看過不少鬥雞,但都是單個鬥,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隊形整齊集團鬥雞的陣勢,看得開懷大笑,誇獎薛紹安排得好。
當母后派人接她回宮時,她與薛紹玩得正在興頭上,哪捨得離開,便藉口說要做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場,以拖延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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