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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浩宇嘆了一聲,也變得一臉嚴肅地說:“祁雲,吃我的不是你,而是社會上流行的一股十分可怕的歪風邪氣。你是一個被夾持在裡面的好人。”
祁雲說:“你真要把我看作是吃你的老虎,我就無顏見你,只有懸樑一死了。”
陸浩宇說:“我是見你和偉偉都是衝著我來,就有了這樣的聯想。”
祁雲說:“那麼偉偉說的事可不可以商量?會不會一商量又把我聯想成老虎?”
陸浩宇說:“怎麼商量,你說吧。”
祁雲說:“我是覺得偉偉講的事應當考慮。勞動服務公司同煤運公司是子母公司,總公司為了扶持一個下屬公司,給點外運煤指標,這是他們公司內部問題。偉偉賺了錢,既非貪汙,又非盜竊,是經營所得,別人也沒有什麼可說的。至於你,就離得更遠了,八杆子也打不到你身上。要我說,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千萬不能錯過。”
陸浩宇說:“你只說了問題的一半,還有很重要的一半沒說呢。不是要我把他的兒子張宗扶正嗎?怎麼八杆子也打不到我呢?”
祁雲說:“扶正張宗是另一碼事。第一,經委主任到齡了,需要有人接任;第二,接任的人不是突然從外面調進來你的什麼親戚,而是經委班子中的副職,正職下去副職上,這也符合一般常理;第三,張宗接任主任,並非你揹著大家搞的,而是常委班子正常研究人事問題時集體研究定的,有這三條,你怕什麼?”
陸浩宇不再說話,仰到沙發靠背上去,似在閉目養神。
祁雲瞧著丈夫說:“浩宇,這事並非是那種赤裸裸的交易,它比較間接,對你來說,情感上也比較容易接受。
你要是同意,其它事我就不為難你了,七萬可以退掉,古董也退了,咱把赤裸裸的東西都退了,你看這樣行不行?“
陸浩宇不作聲,一動不動。
祁雲就說:“早點睡吧。”說著就進臥室鋪床去了。
這天晚上,陸浩宇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他在回顧自己清白的一生。這一回顧,倒發現清白之中原有瑕疵。比如說,近幾年來,上面領導以及左鄰右舍的地市委領導們,常有寫條子,打電話要關照一下某一個人的事,他也明知其中的奧妙,但還是儘量給予照顧,能辦的都辦了。這就說明自己早已被捲進權錢交易之中,只不過是自個辦事,別人收錢罷了。在刑事法庭上,他可以說一聲:我沒有責任;但在道德法庭上,自己就難脫干係了。這個發現,對他是個很大的衝擊,使他明白潔身自好的堤壩,原來並不乾淨,而且裂縫縱橫。
他從被窩裡坐起來。
祁雲其實也沒有睡著,這時轉過身來說:“我知道今晚上你會睡不好的,本來不該說啥了,可想起幾句話來,還想說一說。”
陸浩宇苦笑道:“反正是這了,也不在乎你多說幾句。”
祁雲說:“你不能等著到齡退休。就不能爭取一下省人大、省政協?你曾說過你有這想法的。”
祁浩宇輕輕嘆了一聲。地市委書記最後去向無非是三種:一是提到省政府、省委搞副省長、副書記;二是進省人大、政協,搞副主任、副主席;三是到齡辦退,頤養天年。第一種他沒敢想,第三種他不甘心,第二種卻是想過的,而且也準備爭取一番,只是一直沒有行動罷了。
祁雲說:“你該跑跑了。可在現在的社會風氣下,兩手空空,手頭沒幾個錢行嗎?”
陸浩宇說:“祁雲,給我拿一片安定吧。”
吃了安定後,陸浩宇說:“祁雲,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就下一回水吧。你把那些赤棵裸的錢物都退了,張宗的事我考慮。這你滿意了吧?”
祁雲說:“我滿意了,咱們也後顧無憂了。”
五
祁雲雷厲風行,說幹就幹,第三天中午,做好飯,要陸浩宇自己吃,就提了包去找張子宜。她將那件古董往包裡放時,朝陸浩宇晃了晃,意思是告訴丈夫她幹啥去了。
陸浩宇點了一下頭,點得很輕,只有自己才能感覺出來。
張子宜還在辦公室等著。是祁雲上午電話聯絡好了的。
書記夫人登門,非同小可,張子宜不敢像平時那樣,坐在老闆寫字檯後面的轉椅上居高臨下地同來人談話,而是坐到沙發上來,畢恭畢敬他說:“嫂子是稀客,有何教誨,小弟洗耳恭聽。”
年際說:“我已是退休之人,豈敢教誨大老闆?陸偉從深圳回來,在你幫助下才有個落腳之地。我感謝你,老陸也感謝你。昨天聽他說,他要承包勞動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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