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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虎嚇了一跳,急忙低頭。那女郎又叫道:“鳳凰旋窩!”左手倏出,在孫伏虎手腕上一擊,單刀自上向下急斬。
只聽噹的一聲,孫伏虎單刀落地,女郎的單刀卻已架在他的頸中。旁觀眾人“啊”的一下,齊聲驚呼,眼見她一刀急斬,孫伏虎便要人頭落地。哪知這一刀疾揮而下,勢道極猛烈,卻忽地收住,刃口剛好與他頭頸相觸,連頸皮也不劃破半點。這手功夫真是匪夷所思。
胡斐只瞧得心中怦怦亂跳,自忖要三招之內打敗孫伏虎並不為難,但最後一刀勁力拿捏如此之準,自己只怕尚是有所不及。廳上眾人之中,本來只有他一人知道那女郎武功了得,但經此三招,人人撟舌不下。
孫伏虎頭一沉,想要避開刃鋒,豈知女郎的單刀順勢跟了下來。孫伏虎本已彎腰低頭,此時額角幾欲觸地,猶似向那女郎磕頭。他空有一身武功,利刃加頸,竟是半分動彈不得。那女郎向眾人環視一眼,收起單刀,道:“你練過‘鳳凰旋窩’這一招沒有?”孫伏虎站直身子,低頭道:“練過。”心想:“這一招我生平不知使過幾千幾萬遍,但從來沒這樣用法。”驚疑之下,心中亂成一片,提刀退開。
楊賓見那女郎三招便將大師兄制服,突然起了疑心:“莫非大師兄擺下詭計,要奪掌門,故意和這女子串通了來裝神裝鬼?”他越想越對,大聲質問道:“大師哥,你三招便讓了人家,那是什麼意思?我韋陀門的威名也不顧了嗎?”孫伏虎驚魂未定,也不知怎地胡里胡塗的便讓人家制在地下,一時無言可答,只是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楊賓怒道:“我什麼?”提刀躍出,戟指喝道:“你這……”只說了兩個字,眼前突見白光一閃,那女郎的單刀自下而上掠了過來,她刀法太快,竟是瞧不清楚,依稀似是一招“燕子掠水”。楊賓忙亂之中,順手還了一招“金鎖墜地”,這是他在師門中練熟了的套子。那女郎不等雙刃相交,單刀又是一舉,變為“關平獻印”,跟著斜刀橫出。楊賓嚇了一跳,大叫道:“鳳凰旋窩。”語聲未畢,只覺手腕一麻,手中單刀落地,對方的鋼刀已架在自己頸上。
那女郎這三招與適才對付孫伏虎的刀法一模一樣,只是出手更快,更是令人猝不及防,而這一刀斬下,離地不到三尺,楊賓的額頭幾欲觸及地上。
那女郎冷然道:“服不服了?”楊賓滿腔怒火,大聲道:“不服。”那女郎手上微微使勁,刀刃向下稍壓。豈知楊賓極是強項,心想:“你便是將我腦袋斬下,我額頭也不點地。”頭頸反而一挺。那女郎無意傷他性命,將單刀稍稍提起,道:“你要怎地才肯服了?”楊賓心想她的刀法有些邪門,但真實武功決計不能勝我,於是大聲道:“你有膽子,就跟我比槍。”那女郎道:“好!”收起單刀,向借刀的弟子拋了過去,說道:“我瞧瞧你的六合槍法練得如何?”楊賓跳起身來,他臉色本紅,這時盛怒之下,更是脹得紫醬一般,大叫道:“快取槍來,快取槍來!”一名弟子到練武廳去取了一柄槍來。楊賓大怒若狂,反手便是一個耳括子,罵道:“這女人要和我比槍法,你沒聽見麼?”這弟子給他一巴掌打得昏頭昏腦,一時會不過意來。另一名弟子怕他再伸手打人,忙道:“弟子去再拿一把。”奔入內堂,又取了一把槍來。那女郎接過長槍,說道:“接招吧!”提槍向前一送,使的是一招“四夷賓服”。這一招是六合槍中最精妙的招數,稱為二十四式之首,其中妙變無窮,乃是中平槍法。胡斐精研單刀拳腳,對其餘兵刃均不熟悉,向那中年武師望了一眼,目光中含有請教之意。這武師武功平平,但跟隨萬老拳師多年,對六合門的器械拳腳卻看得多、聽得多了,於是背誦歌訣道:“中平槍,槍中王,高低遠近都不妨;去如箭,來如線……”他歌訣尚未背完,但見楊賓還了一招。那女郎槍尖向下一壓。那武師道:“這招‘美人認針’,招數也還平平,她槍法只怕不及楊師兄……”突見那女郎雙手一捺,槍尖向下,已將楊賓的槍頭壓住,正是六合槍法中的“靈貓捕鼠”。這一招稱為“無中生有槍”,乃是從虛式之中,變出極厲害的家數。只三招之間,楊賓又已被制。他力透雙臂,吼聲如雷,猛力舉槍上崩。那女郎提槍一抖,喀的一聲,楊賓槍頭已被震斷。那女郎槍尖翻起,指在他小腹之上,輕聲道:“怎麼?”眾人的眼光一齊望著楊賓,但見他豬肝般的臉上倏地血色全無,慘白如紙,身子一顫,拍的一聲,將槍桿拋在地下,叫道:“罷了,罷了!”轉身向外急奔。他一名弟子叫道:“師父,師父!”追近身去。楊賓飛起一腿,將弟子踢了個筋斗,頭也不回地奔出大門去了。
大廳上眾人無不驚訝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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