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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概不由己,請你老人家高抬貴手。”猛地裡“哇、哇”兩聲,吐出幾口水來。劉鶴真罵道:“奸賊,你騙得我好苦!”撲上去又要動手。鍾兆英伸手一攔,道:“有話好好說,到底是怎地?”劉鶴真也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只因上了別人的大當,這才氣急敗壞,難以自制,給鍾兆英這麼一攔,想起自己既做了錯事,又給人拋在井裡,弄得如此狼狽,實是生平的奇恥大辱,眼前一黑,頹然坐倒在地,說道:“罷了,罷了!苗大俠,真正對你不住。”苗人鳳道:“一個人一生之中,不免要受小人的欺騙,那又算得了什麼?定是這人騙你來送信給我了。”他雙目中毒,顯已瞎了,說話卻仍是如此輕描淡寫,胡斐和鍾氏兄弟等都好生佩服,均想如此定力,人所難及。
劉鶴真道:“這人我是在衡陽楓葉莊上識得的。他自稱名叫張飛雄,說以前受過萬師弟的恩惠,得知萬師弟的死訊後十分難過,趕來弔喪。”苗人鳳道:“萬鶴聲老師死了?”劉鶴真道:“是啊。我見這姓張的說話誠懇,他又著意和我結納,也就沒起疑心,兩人結伴北上。他在途中見到鍾氏三雄,顯得很是害怕,當晚在客店中我和他同室而睡,聽得他說起夢話來,說什麼這封信若不送到,便害了無數仁人義士的性命。我想此事不能袖手旁觀,便用言語探問。他說:‘劉老師,我見你跟朝廷的侍衛為難,大是英雄豪傑,這話也不用瞞你。’於是取出一封信來,說必須送到金面佛苗大俠手中,請他出手相救,否則有幾十位義士要給朝廷害死。”
苗人鳳不置一詞。劉鶴真續道:“這姓張的奸賊又說,鍾氏三雄與苗大俠有仇,定要設法截阻。他不是鍾氏三雄的敵手:請我相助一臂之力。我想這件事義不容辭,當下一力承當。但途中和鍾氏三雄一交手,我這老兒還是栽了筋斗。後來內人王氏趕到相助,仍是不敵。也是事當湊巧,在湘妃廟中遇上了這位小兄弟。我在楓葉莊上曾得他之助,後來又見他連顯身手,武功實在高強,於是我夫婦假裝受傷,安排機關,請他阻擋鍾氏三雄,這位小兄弟果然上了我的當,我卻又上了這奸賊的當。”說著圓睜雙目,髭鬚翹動,氣憤難平。胡斐默想經過,心道:“這人的話倒似不假,原來我和袁姑娘一路上之事,有許多都給他瞧見了。”想到此處,臉上微微一熱,瞥眼見到桌上放著的三件兵刃,問道:“那你拿了鍾氏三雄的兵刃,又來幹麼?”
劉鶴真道:“鍾氏三雄前來尋仇,苗大俠未必知道。我先行給他報個訊息,教他好有所防備。送這兵刃前來,是取信的意思。至於我說這信是鍾氏兄弟送來,那是說給你小兄弟聽的。我知你緊緊跟隨在後,怕你不利於我,這麼一說,盼你心中疑惑難明,便不會貿然動手,反正苗大俠一看信便知端的,豈知,豈知……”胸口氣塞,再也說不下去了。
鍾兆英道:“我兄弟無意之中,聽到了這姓張的奸謀,又見劉老師跟他鬼鬼崇崇,定是要來暗算苗大俠,是以全力阻截,想不到中間尚有這許多過節。苗人俠,你眼睛怎麼受的傷?”苗人鳳不答,將蒲扇般的大手揮了揮,道:“過去之事,那也不用提了。”胡斐眼光四下掃動,要找他撕破的信箋,果見兩片破紙尚在屋角落中,有一半已被浸溼。他怕紙上尚有劇毒,不敢走近,放眼望去,見紙上只有寥寥三行字,每個字都有核桃大小。他眼光在兩片破紙上掃來掃去,見那信寫道:“人鳳我兄:令愛資質嬌貴。我兄一介武夫,相處甚不合宜,有誤令愛教養。茲命人相迎,由弟撫養可也。弟田歸農頓首。”想苗人鳳對這女兒愛逾性命,田歸農拐誘了他妻子私奔,這時竟然連女兒也想要了去,叫他如何不怒?自然順手撕信,毒藥暗藏在信箋的夾層之中,信箋一破,立時飛揚,再快的身手也是躲閃不了。田歸農這一條計策,也可算得厲害之極了。胡斐回想昔年在商家堡中所見苗人鳳、苗夫人、苗家小女孩以及田歸農四人之間的情狀,恨不得立時去找到田歸農,將他一刀殺了。劉鶴真越想越氣,喝道:“姓張的,你便是奉了師命,要暗算苗大俠,自己送信來便是了,何以偏偏瞧上了我姓劉的?”張飛雄囁嚅道:“我怕……怕苗大俠瞧破我是天龍門弟子,有了提防……又害怕……害怕苗大俠的神威……”劉鶴真恨恨地道:“你怕萬一奸計敗露,逃走不及。好小子,好小子!”他轉頭向苗人鳳道:“苗大俠,我向你討個情,這小子交給我!”苗人鳳緩緩地道:“劉老師,這種小人,也犯不著跟他計較。張飛雄,這院子中還有你的兩個同伴,受傷都不算輕,你帶了他們走吧,你去跟你師父說……”他尋思要說什麼話,沉吟半晌,揮手道:“沒什麼可說的,你走吧!”張飛雄只道這次弄瞎了苗人鳳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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