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著王洪文。有人罵王洪文右傾,有人罵他叛徒。他們象押犯人似的,把王洪文押去見頭頭。
說實在的,這一千多人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來自各家工廠,每家工廠的造反派頭頭,都算是這支隊伍的頭頭。謝鵬飛名義上是總頭頭,大約只是因為他參加過“工總司”的籌備會議,在成立大會上作過“控拆”,算是“總部”的人。
另一個“總部”的人,叫周寶林,二十一歲的小夥子。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怎麼會捲入安亭事件,會成為“總部”的人。他一九六四年從海軍航空學院畢業,分配到上海市儀表局,在一家無線電廠勞動。“工總司”成立那天,他看熱鬧,在會場裡坐了一會兒,晚上便回家了。第二天,安亭事件爆發了,上海市委派了一些人坐著轎車前往安亭,以瞭解現場的動態。市委辦公廳的一個同志與小周相熟,遇見了他,便把他也拉上轎車。於是,他就到了安亭。先是在旁邊看看,後來,他被那裡的大辯論吸引了。年輕好動的他,聽著,聽著,按捺不住,居然也加入了辯論。他才講了幾句,立即有人厲聲喝問:“你是什麼成份?”原來,他還不懂“辯論規則”,開口之前要先報成份——因為“什麼階級說什麼話”!他只得如實報告:“周寶林,共青團員,復員軍人,大學畢業生!”他的話,馬上引起王洪文的注意。王“司令”手下,正缺“成份好”而又肚子裡有墨水的人,便把他吸收到總部工作,負責聯絡、負責宣傳。……就這樣,陰差陽錯,他竟成了“總部”的人。
王洪文向頭頭們傳達了張春橋的意見之後,說道:“希望大家聽從總部的決定,聽從春橋同志的意見,明天回上海去。”
“你算總部?你代表總部?”馬上有人指著王洪文的鼻子質問。
“你是叛徒!右傾!”
“張春橋算老幾?他能代表‘中央文革’?”
“張春橋也是上海市委的,跟曹荻秋足一夥的!”
王洪文的臉變得雪白。他想不到,遠道趕來,竟成了批鬥物件。
唯一表示贊同王洪文的是周寶林。
“把王洪文關起來!”
“把周寶林也關起來!”
有人這麼一說,“尖刀班”便一擁而上。於是,王洪文與周寶林被關了起來。那“牢房”,是崑山中學的一間教室。
剛剛還在坐轎車,轉眼之間進“班房”,王洪文感到沮喪。沒有床,沒有被,把課桌一併,披上棉大衣,王洪文和周寶林躺了下來,卻怎麼也無法入眠。
過了子夜之後,崑山中學的燈一盞盞熄滅了,從一個個教室裡傳出一陣陣鼾聲。
大抵是一連幾夜未得安眠,就連看守“牢房”的“尖刀班”的小青年,由站著到蹲著,到坐著,終於也發出了鼾聲。
王洪文和周寶林躡手躡腳地走出了“牢房”。關押了四個多小時,王洪文算是“自由”了。
周寶林送他,走了一里多地,才在路邊看見那輛銀灰色的轎車。
王洪文坐進轎車,不住地向周寶林揮手。
銀灰色轎車迅速地消溶在黑色的夜幕中。
張春橋答應了五項要求
一夜“歷險”,王洪文一溜煙逃回了上海。
王洪文掛通了張春橋的電話。他沒有完成張春橋的使命,從電話耳機中傳出的聲音聽得出,張春橋很不高興。但是,當王洪文問張春橋,原定下午在文化廣場與“工總司”造反隊員見面,是否如期舉行,張春橋以非常堅決的口氣說道:“照樣舉行,我當眾簽字,答應你們的五項要求!”
訊息飛快地從“工總司”傳出來,造反隊員們在互相通知:下午,張春橋在文化廣嘲接見“我們!
訊息飛快地從“工總司”傳到上海市委,傳到曹荻秋耳中。
中午,上海市委決定召開書記處緊急會議。中午開會,在往常是幾乎未曾有過的。
張春橋仍兼著上海市委書記處書記的職務。接到曹荻秋的電話,張春橋只得去開會。
他心中明白,中午開會,顯然是為了針對下午的“工總司”的會議。不過,張春橋有所恃而無所恐,因為他已連夜與江青通了長途電話……上海市委書記處,曹荻秋與張春橋面對著面。
曹荻秋申述著自己的意見:
“‘工總司’是一個全市性的跨行業的群眾組織,根據中央的指示精神,根據市委討論的意見,我們對於‘工總司”仍然應當堅持不參加、不承認、不支援的態度。……“料定曹荻秋會說這番話,張春橋一支接一支地悠悠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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