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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安菲姆·葉菲莫維奇的那種無拘束的舉止和拉拉作為一個女人的輕率。他們之間木可能完全清白。
爐子裡的庫拉貝舍夫斯克劈柴很快就僻僻啪啪地著旺了,尤里·安德烈耶維奇起初還只有一種由缺乏根據的猜測所引起的盲目的嫉妒,但隨著劈柴越燒越旺,他已深信不疑了。
他的心受盡了折磨,一個痛苦擠掉另一個痛苦。他無法驅散心頭的懷疑。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它付自己從這件事跳到另一件事。一陣對親人的思念向他襲來,暫時壓住了嫉妒的猜疑。
“原來你們在莫斯科,我的親人?”他已經覺得通採娃證實了他們安全抵達莫斯科。“那就是說你們沒有我的照料又重複了一次艱辛而漫長的旅行?”“你們是怎麼抵達的?亞歷山大·亞歷山德羅維奇這次被召回是什麼性質?大概是學院請他回去重新執教?咱們的房子怎麼樣了?算了吧,還有沒有都很難說。嗅,上帝啊,多麼艱難和痛苦啊!別想了,別想了。腦子多亂!我怎麼啦,東尼娜?我覺得病了。我和你們大家將會怎麼樣?東尼娜,託漢奇卡,東尼姐,舒羅奇卡,亞歷山大·亞歷山德羅維奇,將會怎麼樣?上帝為什麼要遺棄我?為什麼永遠把你們同我分開?為什麼我們永遠分開?讓我們很快就結合在一起,團聚在一塊兒,對吧?如果沒有別的辦法,我走也要走到你們身邊。我們會相見的。~切都會稱心如意,對吧?
“可世上怎能容得下我這個壞東西,我竟連東尼娜該生產,或許已經生產了這件事都忘記了?我已經不是頭一次健忘了。她是怎麼分娩的,他們回莫斯科的時候到過尤里亞金。不錯,儘管拉拉不認識他們,可同他們完全無關的女裁縫兼文理髮師對他們的命運都不陌生,你拉拉怎麼在便條裡對他們隻字不提呢?一張多麼奇怪、不關心和不留意的便條啊!如同她隻字不提同桑傑維亞托夫的關係一樣無法解釋。”
這時,尤里·安德烈耶維奇換了一副挑剔的眼光打量了一下臥室的牆壁。他知道擺在這裡和掛在周圍的東西沒有一件是屬於拉拉自己的,躲藏在不知何處的神秘的主人的陳設不能說明拉拉的情趣。但不管怎麼說,他在牆上這些放大相片上的男人和女人的注視下突然感到不大舒服。粗笨的傢俱似乎對他懷有敵意。他覺得自己在這間臥室裡是個多餘的陌生人。
可他這個傻瓜多少次回想起這座住宅,思念它,他走進的並不是一個房間,而是進入自己心中對拉拉的思念。在別人看來這種感覺方式大概太可笑了。那些堅強的人,像桑傑維亞托夫那樣的實踐家、美男子,也像他這樣生活,這樣表現嗎?拉拉為什麼非看上性格軟弱的他,以及他所崇拜的、晦澀的、陳腐的語言不可?她需要這種混亂嗎?她自己願意成為他眼中的她嗎?
像他剛才所表達的,她在他眼中算什麼人呢?懊,這個問題他隨時都可以回答。
院子裡是一片春天的黃昏。空氣中充滿聲音。遠近都傳來兒童的爆戲聲,彷彿表明整個空間都是活的。而這遠方——俄羅斯,他的無可比擬的、名揚四海的、著名的母親,殉難者,頑固女人,癲狂女人,這個女人精神失常而又被人盲目溺愛,身上帶著永遠無法預見的壯麗而致命的怪病!嗅,生存多麼甜蜜!活在世上並熱愛生活多麼甜蜜!嗅,多麼想對生活本身,對生存本身說聲“謝謝”呀!對著它們的臉說出這句話!
而這正是拉拉。同它們不能說話,而她是它們的代表,它們的表現形式,它們的耳朵和嘴巴,不會說話的生存原則因她而有了生命。
他在猜疑的一剎那對她的所有責備完全不對,一千倍不對。她身上的一切都多麼完美無假啊!
欣喜和悔恨的眼淚遮住他的視線。他開啟爐門,用火鉤撥了撥火。他把燒得通紅的柴火撥到爐子的頂裡面,沒燒著的木頭撥到爐門口,那兒很通風。他半晌沒關上爐門。溫暖的火光照射在手和臉上對他來說是一種享受。微微跳動的火焰的反光終於使他清醒過來。嗅,他現在多麼需要她,他在這一剎那多麼需要觸及她所接觸過的東西啊!
他從衣袋裡掏出揉皺的便條。他把便條開啟翻過來,不是他剛才讀過的那一面。現在他才看清這一面也寫滿了字。他把便條抹平,在跳躍的火光中讀道:“你想必知道你們家人的下落了。他們到了莫斯科。東尼娜生了個女兒。”下面的幾行字劃掉了。後面接著寫道:“我劃掉了,因為寫在便條裡太蠢了。我們當面談個夠。我急著出門,跑去弄馬。不知道弄不到馬怎麼辦。帶著卡堅卡太困難了……”句子的末尾磨得模糊了,字跡模糊不清。
“她跑去向安菲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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