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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和我道別,我們的感情只值一餐飯,惜春,我懷疑你是否對我動過真心。”
惜春看著他,低了頭,掠了掠鬢,慢慢放下酒杯,良久才道:“要怎樣才叫動了真心,我竟不懂?你要我怎樣?我去抗婚,然後你娶一個身敗名裂的女人進門,受盡恥笑麼?”馮紫英被問到啞口,她所言真實,也的確是為他想。然他在他的口氣中聽出玄機,追問道:“有人逼你?是你哥哥。”惜春不應,當她再抬頭時,竟笑得嫵媚。
“事情是怎樣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無法改變結局。馮將軍,我這樣的人,能進你家門麼?你會娶我,你能娶我麼?”
此時日照西山,霞光透進窗稜,滿屋光輝燦爛,惜春又是這樣欲笑還顰的神態,馮紫英心中激盪,已是看得痴了,脫口而出:“我娶你,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
惜春聞言,心中滿足而銳痛,笑意被轟然摧毀。為什麼原先不說,為什麼不夠堅定?退婚的時候他做什麼去了?她閉上眼,淚水滾滾而下,說不恨,卻是有怨。剛才有那麼一剎那,她想放棄原先的諾言,不嫁武清侯,只嫁馮紫英。做妻也好,做妾也好,只要不分開。然而她迅速地清醒了——她要做也只能做女子旁立著的那個人,死後不得進宗廟,生前要與另外的女人分享他。那不如不要他,他好到可以是絕勝的風光,但她寧願選擇不擁有,只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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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惜春記(五九)(3)
她拿起酒杯,眼淚滴進酒裡,這也是一種紀念吧——當你不能夠再擁有,你所能做的就是不再忘記。你不能擁有一個男人,那麼,你至少要留一滴眼淚在他心裡。
酒會喝乾的,人會離開的。醉笑陪君三萬場,不訴離傷。只是一句夠清醒的夢話。惜春不勝酒力,幾杯喝過,已是不能控制地倚在馮紫英肩上流淚。
馮紫英攬住惜春,一刻不願放手。面貼面的親密地溫存中,慾望輕輕滋長——他想擁有她,不止是心還有身體,明知此時這樣想,這樣做不對,然而想起惜春將會屬於別人,他心裡矛盾掙扎,無法甘願。
“惜春。”他附在她耳邊說:“我想要你。”
“唔?”惜春醉顏酡紅,腦筋卻非常清醒,聽他這樣一句話過來,就像一桶冰水兜頭澆下。他要的只是身體吧!一瞬間前塵舊事清晰如畫,連帶他對她的愛意也真假難分。原諒她這樣的不信和敏感。她的父親,曾經就是這樣渴望著可卿的身體吧。惜春突然痛恨起自己出色的容貌來,從沒有這樣痛恨過。馮紫英逼她認識到,一切的不幸是源自這副惹禍的皮囊。被人覬覦,被所愛的人覬覦,就為了這點悅目容光!她恨到想自毀,然而不能啊,她還要靠這姿色去交易。恨意扶她搖晃著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惜春……”馮紫英見她反應,已是悔到想死,此際他看清自己的自私,明知她傷心欲死,卻說出這種話。果然,他見惜春扶住門,笑得像殘陽滴血:“天下男人都是一樣的,你也一樣。”
是!他也一樣。馮紫英看著惜春的身影消失,緩緩跪倒在地。
他知她不會再原諒他!
'116'惜春記(六十)(1)
惜春跌跌撞撞衝出來,長廊被淚水變形,看起來扭曲漫長,像極了她這一生,表面上寬直平坦,風水不驚,實際上驚波駭浪吞噬無聲。她像面對著鏡子奔跑的人,想要的,永遠在手心之外。
惜春猛然立住腳,用手攏住雙肩。心裡亂得厲害,她突然有些後悔起來。適才耳鬢廝磨,她並非不沉溺那種溫存。再醉一點,再等一刻,將自己給了他,也不是沒有想法完全不情願的。他肌膚的溫度還留在臉頰上。可是她簌簌的落淚,沖走那些溫度。
她知道,入畫帶著一堆婆子媳婦侯在月洞外,個個提心吊膽地等著她,生怕她行差踏錯。她現在是待嫁之身,前所未有的金嬌玉貴!可惜仍然是假的。她整個人是輕飄空洞的,別人射一束光過來,她就直射成什麼樣,本身並沒有決斷自立的可能。
然而這樣也不能被人看了笑話去,她取出帕子掖幹了淚,幸好她不愛脂粉,不用擔心哭花了妝,眼淚麼,擦擦就幹了。身後一片寂靜,他沒有跟上來,依然忍不住回頭望,她不會原諒他,也沒有氣力去恨他。
一切就這麼結束了也好。她因這男人復甦被冷凍的感情細胞,也因他再次壞死。這樣自然結束,就像一個人壽命到了,隨時平靜死掉。
她走出去,看見入畫她們。除了有些憂傷,看不出異樣,這在外人看來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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