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惜之情。她警醒,仍是開不了口,說多錯多。如果惜春誤會昨夜那個人是她,那就是她好了。馮紫英本來就只是個客串。無謂濺起花火濺傷心。
在親密的觸碰間,她們的唇碰在一起,像兩條盲了的魚,在漆黑如墨的海底相遇。那種盲目而慌張的悸動,像自然界的一朵花,輕軟綻放。
惜春吻了她。
錯愕!心裡翻湧的溫柔和陌生讓入畫感覺怪異彆扭,她瞪住惜春,用力的推開她,跳起來吼叫:“你吻我!你——”
“只是如此而已。”惜春輕輕地咳,蒼白的臉上泛起微弱笑意。“我對你並無意圖,只是在剛才,我找不到別的表示情意的方式。入畫,我心裡的情感無處宣洩,我越來越寂寞,心裡越來越重,每一天都在下墜。我越來越沒有力量壓制它們。”
入畫無言以對。剛才的那個吻讓她還有些眩暈,不知所措。
在很久以前,人與人之間赤裸相見,不僅是身體,連心靈也是。惜春覺得落寞。一旦她做出最坦白的舉動,在別人看來卻是突兀的舉動。連她這個人也顯得荒誕,不可捉摸。
她慢慢下床,站在地上,好象踩在棉花團上,她用力站穩,搖晃著穿上衣服,然後對呆立一旁視她為怪物的入畫招手:“你過來,幫我梳髻。我要去看老祖宗。”她無辜地揚著手,露出狡黠的笑容,“手是軟的,一點氣力沒有。”
她坐到鏡子面前,安安靜靜。鏡子裡的入畫,猶疑著緩緩走過來。
“姑娘,我是愛著我表哥的。即使你寂寞,我也不能陪你。”
“我明白。”惜春點頭。同性之愛和異性之愛在她的心中一樣渺然,如雲端的光影,天邊的梵音。同樣遙遙不可觸及。情感的走向,如路的兩頭,很多人都是模擬兩可的,只是因循著環境,選擇了自己看來相對真實的那一邊。
“我也知道那些噩夢從何而來……”她說。低頭把臉埋在空氣中,兩頰冰冷。這種感覺叫寂寞?不,早已是比這個感覺更空虛的感覺。是……不管是什麼,她決意要擺脫它們的糾纏。大病之後的她心裡更空寂,也更清晰地感覺到在某些時刻自己對情感的需索已經到了她按捺不住的程度。像一個靠著鎖鏈渡河的人,不管腳下河流湍急形勢險惡,一心要到彼岸。
更多熱門小說,請訪問宜搜小說搜尋(b。easou。)
'75'惜春記(四三)(2)
忽然之間。惜春心中大痛,不自覺的滾下淚來。她流著淚催促入畫:“你快點幫我梳頭。老祖宗……我有預感,她快走了。”
聞言,入畫心更慌,手中的梳子落地,啪得摔成兩半。惜春看著破碎的梳子,抿著嘴扭頭朝門口跑去。
屋外,陽光讓樹枝看上去像是斷裂。
'76'惜春記(四四)
惜春沿著長廊狂奔,寒意順著足底爬上來。她低頭,發現自己只穿了絲柞的襪子,薄的彷彿沒有穿。院子裡鴉雀無聲,偶爾經過幾個丫鬟小廝,見她衣冠不整的樣子低頭掩嘴嚇得不輕。惜春突然站住了,喝住一個小廝:“幫我叫來意兒去備車,我要去老太太那邊。”
“回姑娘,來大爺,去接人去了!”那小廝垂手伺立,急急退到牆根。
該死的!她咬牙,扭頭朝大門口奔去,石子咯得腳疼,顧不得了!死亡如潮汐有時,生命退卻時,是決然的,片刻不會停留。就是這樣狼狽也要趕去榮府見老人家最後一面。
她奔出大門,適才天還是亮的。現在卻全陰沉下來,雲翳厚重,重得像鉛塊一樣要朝頭頂砸下來。榮寧街上人跡蕭索,青石板上光影暗淡,條條像刃鈍的劍,卻足以割裂眼球。百米之外的榮府看上去有天涯之遠。耳邊聽見一陣馬蹄急亂,惜春心亂如麻,顧不得回頭去看。
當她亂步奔下臺階時,聽見男人的低喝:“上馬!”
他伸出手來,修長潔白的手指。腦海中一閃而過,絃動有聲。
她心念電轉,抓住他的手。下一個轉念間,已馳到榮府門前。
他抱她下馬,惜春落地即踉踉蹌蹌向府內奔去,自始自終沒有回眸看他一眼。
馮紫英勒住馬,揚眉輕笑,看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才勒轉馬頭走了。他在馬上忍不住笑,笑自己每次見惜春,她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樣子,一個大家閨秀,赤著腳亂跑。他呵呵地笑出聲,賈府的教條怎麼到她身上就統統不靈了呢?真是個奇怪的女孩。
剛才的事,真是個巧合。賈珍今天遇赦回來,他和衛若蘭,陳也俊一般人去驛站接他,賈珍看是去清瘦消減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