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1/4 頁)
只有女人才注重過程,口口聲聲不管結果,只要過程。壞就壞在主次顛倒,不分輕重,到頭來有幾個女的不看結果。男人卻不同,他們大多篤信世上很多事,過程如何並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關鍵的。四個字訴盡心聲——成王敗寇。當年劉邦打敗了項羽,建立了漢朝。所以鴻門宴變成了項羽的優柔寡斷,婦人之仁。設若是項羽取得了天下,他那朝的史官又會怎樣書寫?也許就是,皇上有胸才偉略,天人下界,德沛天下了吧。來意兒想著賈家也是一樣的,他們曾經的榮華富貴也是祖先在戰場上用別人的性命換來,也是賈家的男人在官場上爾虞我詐騙來,也是賈家的女人在後宮出賣靈體哄來。
更多熱門小說,請訪問宜搜小說搜尋(b。easou。)
'73'惜春記(四二)(2)
野心和慾望的驅使下,人,行出的事,沒有不同。
“莫問前因,只想後果!”如此想過,來意兒便更平靜地說,“十年前我開始計劃我們的未來時就沒有後悔過,你當知道,我拿到老太爺的遺書,十年前就偽造了那封假信,是多麼的用心良苦。如果沒有我當日所行的那步,今天就沒有這天衣無縫的一切。或者冥冥中早已有了安排,我們只是執行者。”他不想自辨是無可奈何的人,他只是按照一個既定的軌道。慢慢行下去而已。
入畫點頭,她想起十年前來意兒用夢魅般的聲音告訴她,他是怎樣無意中取得了賈敬的遺囑。他怎樣暗暗地將那些本屬於惜春的豐厚嫁妝藏匿起來。他甚至告訴她一個驚天的秘密——她服侍的清冷高貴的姑娘,原是個最不堪的孽種。
世事往往截然叛逆,完全不在人的意料之內。
就在這時,門開了,入畫和來意兒聞聲轉過身來,急忙跑過去。只見惜春走出來說:“我要走了。”
入畫和來意兒呆愕。顯然惜春的行為也不在他們的意料之內。
“姑娘,你說什麼?”兩個人齊齊道。
“我要走了。現在就走。”惜春平靜地說,“這裡不屬於我。”
離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一直是惜春生存的方式。也許,從她開始這樣自認起,已註定了一生的漂泊。
'74'惜春記(四三)(1)
這句話讓入畫的心回到很久以前的那個早晨,她不知道惜春對此有無記憶。在那個早晨,陽光從窗紗射進來。看上去像揉舊了的絲綢般的陽光,覆蓋了惜春的臉時,她醒過來,動動手指,對入畫說:“我要走了。現在就走。這裡不屬於我。”
入畫盯著她的臉,初醒的惜春臉上有種嬰孩般的創傷,潔白脆弱。惜春皺著眉,平靜地重複了一遍。如何解釋呢,這裡太堅硬了,沒有溫度,連陽光,現在陽光也被這酷寒感染了,即使是軟的,也是冰絲。她的肌膚不可以同外界接觸,會因裸露的多寡而有不同程度的損傷。身體顫慄。心裡的聲音,發不出聲音。
入畫沒有回答她,站起來給她絞了一條熱毛巾,倒了杯茶,走過來扶她起來喝。停了一會兒,她說:“你真的要走?可是,除了老祖宗那邊,你哪有什麼去處?”
“我不確定我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的,我聽見那些恐懼的聲音,有人尖叫,有人狂笑。接著大片的黑影覆蓋過來,我被埋葬。在我死去的時候。耳邊還一直響著野獸的嘶吼聲,聲音太慘烈。後來有人過來抓住我的手,周圍漸漸安靜了。”惜春皺眉描述著一個夢境。
入畫不響,接過杯子和毛巾,放在旁邊,心裡惴惴。
惜春微微地笑,她倒在枕頭上看著自己面色驚慌的侍女。一場大病過後,她看窗外陽光簇新,這屋子裡的細微陳設,身邊的人,都帶著嶄新的陌生。此刻天色變得更為輕盈透明,陽光更加肆意,在短短的時間裡,已經擴張到整個房間。驀然間,惜春發現自己對入畫的情感也如陽光一樣日新而豐盛,感激,像驟降的甘露,潤溼了心田。她想起在自己生死交關的時候,是入畫陪在她身邊。生死之間有太多關係可以疏遠,也可以靠近。像站在船頭揮手告別或是與彼岸漸漸靠近。相對生命恆久穩固的靜,種種關係本就是相對,不斷改變的動。
惜春伸出手來慢慢握住入畫的手說:“謝謝。我知道那個人是你。”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去握別人的手。惜春的手指潮溼柔軟,好象她大病初癒的身體,入畫心裡像被無數柔軟的絲線纏繞勒緊。瞬間她有錯覺,自己面對的是一堆仍顯病態的妖嬈藤蔓,一叢墨綠的枝葉中隱匿著細碎的小花。那是惜春的本原,而非她這個人。
細緻纏綿的疼痛讓她對惜春產生了長久的憐